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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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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往糾纏的回憶中醒來,侍雪最先感覺到的是冰與火的雙重折磨。腳踝處好疼,像火一樣地疼,但是又好冷,像是一團烈火被冰海包圍。 倏然問,一隻冰涼的手撫上她的面頰,接著好像聽到了公子的聲音。 「能聽到我說話嗎?」 「公子……」她虛弱地呻吟。 在雪隱城中她從不生病,但是出城之後卻連續兩次遭遇襲擊,也許這一次她是來錯了,她連自己都不能照顧好了,又有什麼能力照顧公子一生一世? 「她能叫你,就說明神智已經開始清醒了。」這個聲音似近似遠,一時間讓她無法分辨說話的人是誰。 「你出去。」是公子的命令,顯然是針對那個人的。 「我在這裡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嘛,也許你會用得上我。」那個人居然沒有立刻被趕走。 「雪隱城的人不需要外面的人幫任何忙。」雪染的聲音更加嚴厲,「你要是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 「好,好,我出去轉轉,說不定行歌就要回來了,我去看看。」那個聲音漸漸走遠。 她努力張開眼睛,狹小的視線裡擠滿的全是公子……他的臉,他的身形,他的一切。 「剛才是楓紅公子?」侍雪開始回憶一切,「我們現在在哪裡?」 「踏歌別館。」雪染說。 公子的臉色不再平靜,甚至不再是她所熟悉的冰冷,那蹙起的眉心中所蘊含的除了孤獨,還有一抹她並不熟悉的情緒。 「又給公子添麻煩了。」她低聲懺悔,「我不該沒聽公子的話,獨自落單。」 「他傷了你,我會讓他償命的。」他冷酷的聲音中有著前所未有的殺氣。 她突然記起了最關鍵的事情——她不是落在黑羅刹的手裡嗎?他明明是要殺她的,又怎會放她回來? 腳踝處的劇痛讓她想坐起身尋找疼痛的來源,結果又被按回了床上。 「你的腳被劍砍傷了,現在不能移動。」 侍雪微微苦笑。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她都快變成一個廢人了,但是,黑羅刹為什麼只是砍傷了她的腳?公子是怎樣找到她的? 「公子,你見到黑羅刹了嗎?」 「沒有。」他的目光始終停駐在她的臉上,「那間店的下方有一個密室,我在那裡找到的你。 ] 「你這位公子啊,還真的是很厲害,居然硬生生用掌力震開了密室三寸厚的鐵板門,我還以為雪隱城的功夫是以陰柔為主,想不到也有如此剛烈的一面。」楓紅在外面坐著,卻自動插話,「我們一進密室裡,就看到黑羅刹留下的一張字條,說是『小加懲誡,後會有期』。」 侍雪忙看向雪染的手,「公子,你的手有沒有怎麼樣?」 三寸厚的鐵板就是用斧頭砍、用刀劈,也不是輕易可以打開的。不只是楓紅公子認為雪隱城的武功是陰柔之路,連她自己也沒有見過公子的武功有過剛猛激烈的時候。 他將右手伸往身後,問道:「那人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他似乎想向我詢問魔杖的秘密,又似乎……另有盤算。」她囁嚅著,不敢把黑羅刹的其他話一併告訴他,那些關於她和公子的私事,那些被黑羅刹認定她之于公子所代表的不同意義,連她都不肯相信了,又怎麼會告訴公子? 「另有盤算?盤算什麼?」雪染看著她,表情古怪,「他除了用劍傷你之外,還對你做過什麼?」 「倒也沒什麼。」她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被黑羅刹傷到的。「不過,公子,這次的事情應該可以證明,武十七的魔杖之事從一開始就是有人精心策劃,說不定黑羅刹早已得到魔杖,所以串通古董店老闆引公子上鉤,意圖挖掘魔杖中的秘密。」 「真是聰明的丫頭,分析得脈絡清楚,條理分明。」楓紅在外面鼓掌笑道。 雪染皺起眉,「你能不能閉上嘴?」 侍雪微微怔住,楓紅的那句讚揚讓她隱約想到什麼……丫頭,是的,黑羅刹就喜歡叫她丫頭,只是黑羅刹的聲音中是陰冷的嘲諷,並沒有楓紅公於這般的恣意痛快。 「公子,你真的想得到魔杖嗎?」她輕聲問。所有的矛盾、所有的麻煩都來自那根魔杖,如果沒有它,他們現在還平靜地在雪隱城生活。 「嗯。」歷代城主的遺命他一直謹記在心,歷經百年,屬於他們雪家的雪玉也該拿回來了。 「行歌他們回來了。」楓紅揚高聲音通知他們一聲,順道問向來人,「初舞那傢伙現在怎麼樣了?」 「我們沒有見到初舞公子。」薛墨凝的聲音聽起來好像驚魂未定,「我們半路又遇到了黑衣人,應該是黑羅刹的手下,幸虧行歌公子保護我,才得以平安無事。」 侍雪聞言一驚。黑羅刹居然又分出人馬去攻擊行歌公子和薛小姐?那初舞公子呢?會不會初舞公子又再遭毒手? 她推了推雪染的手臂,「公子,你去看看薛小姐吧。」 他沒有動,大概已料定外面的人會走進來。 不久,行歌和薛墨凝同時進屋。 「你們剛才去了哪裡?」薛墨凝剛問完就看到在床上躺著的侍雪,「侍雪怎麼了?」 「我們也遭到黑羅刹的偷襲,他把侍雪的腳砍傷了,」楓紅充當解說者。 行歌看了他一眼,「你當時跟在身邊?」 「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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