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湛露 > 霸爺賣妻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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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珠轉動,說道:「可是我上次還曾經單獨在那位大嬸家住過一晚……」 「那是因為大嬸看你年紀輕,只當你是未成年的少年人,才沒有刻意忌諱。」 她辛苦忙活了一整天才為他做好飯菜,見他一口不吃就先來審問自己,不覺也有點生氣,說道:「我們兩個人若是有私情,還能在家中這樣光天化日的不背人嗎?我若是對他有私情,你以為我會答應皇帝嫁給你嗎?」 他聽了這話本該是高興的,但心裡一旦有了結,聽什麼話都覺得瞥扭。「你是不是覺得嫁給我很委屈,沒人能懂你那肚子裡的詩情畫意,還要費心做飯洗衣?」 杜雅潔跟他講不通,氣得推開他翻身坐起,將腰上的圍裙解下丟給他,一言不發地沖了出去。 歐陽靖隨即聽到阿布在外面喊道:「哈達尼,你要去哪兒?」 然後馬嘶響起,漸漸遠去,應該是她騎馬走了。 他走出房門,只能看到她的背影遠去。 桌上那一盆還熱氣騰騰的酒燴羊肉依然冒著香氣,阿布尷尬地站在原地看他,憋了半晌才說道:「哈格桑,哈達尼辛辛苦苦給您做的飯……」 他坐下來,用手抓起一塊羊肉放到口中——這是她第一次做這道菜吧?昨天他隨口說了一句小時候最喜歡吃母親做的酒燴羊肉,也不知道她去哪裡就學了這道菜來。沒想到她第一次做竟然就做得這麼好吃。 這丫頭…… 杜雅潔其實並沒有亂跑,她去了當初初來查南時,讓她投宿的安必花大嬸家。 這茫茫草原上,她沒有一個親人,唯一能夠讓她心中感到一絲溫暖之處,除了南圓羽香,就只有這裡了。白天其實她已經來過,因為那幾道仙蘭的特色菜,就是安必花大嬸教她的。 那天她被歐陽靖帶走時,安必花大嬸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分,但是當她和歐陽靖成婚的當晚,安必花大嬸卻在歡慶的人群中認出了她。 那天晚上,純樸的大嬸向她敬了酒,第一個帶頭叫她「哈達尼」,為她那晚捨身救人、英勇殺狼的壯舉敬佩不已。 自那日開始,大嬸便把她當做親人一般對待,比起族人尊敬的哈達尼,她覺得自己在大嬸面前更像是一個撒嬌的孩子。 當她再次騎馬來到大嬸家門前時,大嬸正在迎接剛剛狩獵回來的丈夫,夫妻倆高高興興地在院子一邊曬著狼皮,一邊說著話。 乍然見她到來,安必花起身相迎,笑眯眯地問道:「哈達尼怎麼會現在過來?那兩道菜你學會了嗎?」 想起自己做菜的辛苦和歐陽靖的黑臉,杜雅潔望著安必枕慈祥的笑臉,不禁思念起遠方的母親,就這樣睫羽一眨,落下淚來。 安必花慌忙攬過她的肩膀,將她迎進院內,低聲問道:「怎麼了?飯菜做得不好吃,哈格桑罵你了?」 她歎口氣,「那塊木頭……」 安必花大嬸給自己的丈夫使了個眼色,要他先回避一下,然後摟著她坐到旁邊的木凳子上,細語開解,「你們兩個剛成親,脾氣秉性還沒有摸透,難免會有磕磕絆絆。我和我家男人成親幾十年了,偶爾也會吵架拌嘴的。剛成親那會兒,他老嫌我的飯菜不是鹹了就是甜了。有一次我在外面曬狼皮,太累了,就在屋子裡睡了一覺,結果沒想到突然下起大雨,那些狼皮全給淋壞了,結果他一回家看到,氣急敗壞的抄起一塊木頭就把我揍了一頓。」 「啊?」她詫異地問:「他真的打得下手?好歹你給他生兒育女、洗衣做飯的……」 「咱們仙蘭的男人,管老婆的時候是絕不會手軟的。」安必花說起過往的事情,並沒有任何的傷痛表情,反而笑道:「仙蘭有句俗語說:『雞窩裡的母雞不撞飛不上牆,屋子裡的老婆不打就不會生養。』這話的意思是,老婆只有被打過,才知道什麼才是過日子。」 杜雅潔這些日子聽得這樣的「教誨」太多,心裡除了憤怒就是無奈。 安必花見她的表情似是有些無法接受,緊接著說:「其實你不要看男人看上去很凶,但也都是裝的。我家男人就打過我那麼一次,後來我看他也偷偷哭了,晚上還草了藥酒到房裡,幫我擦傷……」說到這裡,一把年紀的她竟然也紅了臉。「從那以後,我們倆感情越來越好。我知道他心裡是疼老婆的,但你若不是把男人惹急了,他也不會下這樣的狠手。」 「就是我們女人太慣著男人,男人才會這樣驕橫。」杜雅潔不屑地說:「若沒有女人在家洗衣做飯帶孩子,甚至幫他們放牧養羊,他們男人怎麼活?難道能天天在外面打仗獵狼嗎?」 「夫妻過日子嘛,哪有勺子不碰鍋沿兒的?更何況你和哈格桑都是第一次成親,身邊突然多了這麼一口子,每天在那麼大點兒的地方轉來轉去,難免會有些衝突。但哈格桑那個人外冷心熱,絕對是個可以託付終生的好男人。咱們仙蘭想嫁他的姑娘多得像地上的野花,可你看他一個都沒有娶,只娶了你一個。」 安必花大嬸又悄聲道:「小夫妻吵架不記仇,床頭吵床尾和。晚上他若是肯在床上說兩句好聽的,你也別強著脾氣了。你看看咱們仙蘭,哪個男人允許自己老婆騎馬的?上個月有個新媳婦因為放牧丟了頭羊,心裡一時著急,就悄悄騎了馬去找,結果被她男人關進柴房裡,打了三天沒出門。所以你能騎看馬到處走,可見哈格桑心中是真的喜歡你的。」 杜雅潔又是羞窘又是難受,正想說些什麼好掩飾尷尬,忽然聽到安必花大嬸的丈夫喊了一聲:「哈格桑來了」 她放眼看去,果然,歐陽靖獨自騎馬而來,轉眼就來到他們面前。 他勒住馬頭,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表情平淡得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淡淡地說了三個字,「回家吧。」 杜雅潔抿著嘴角,心裡還有怨氣,但安必花大嬸在她身後輕聲說道:「他肯低下身子來接你,就是向你道歉了,女人千萬不要在男人面前得寸進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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