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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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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原來這姑娘臉上長了大片胎記,難怪總是垂著頭讓人瞧不清楚她的容顏。小販駭了一跳,毫不掩飾地盯著她瞧。 感受到對方的注目,宮素心倉惶失措地掩臉低頭。「舒……掌櫃……這耳墜……你……你收回去啊……」邊說著邊忙著要還給他。 冷冷丟給小販一記寒光,嚇得小販收回視線,再也不敢盯著人瞧。舒仲將耳墜再次塞回她手心,語氣恁地溫和。 「素心姑娘,這些天多蒙你幫咱們四個大男人打理雜事,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你就收下吧!」 「那是我應該做的,舒掌櫃,你太客氣了,這份禮我萬萬不能收……」若非有他聘雇收留,她早不知該怎麼辦了。再說留在「返璞樓」工作也是有領薪餉,他說的都是她分內該做的事,如今怎能收這份禮? 「胡說!」 眼中閃過捉弄異彩,口上正經不已。「飯館清掃工作可不是你分內之事,可你卻幫了不少忙,現今我只不過聊表感謝之意,你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了。」 他未免說得太嚴重了?這分明就是讓人拒絕不得嘛!宮素心暗自苦笑。 「收下就是了!」 清朗一笑,舒仲忍不住拍拍她黑色小頭顱,就像在安撫鄰家小女孩般。「還有……你很美的,別為了臉上的胎記而自卑得抬不起頭,知道嗎?」 「舒掌櫃,遠遠就瞧見你了,這下正好,我鋪子裡有新釀好的酒,快隨我去嘗嘗看味道怎樣……」忽地,一雙乾枯老手搭上舒仲的肩膀,笑盈盈的皺巴巴老臉上淨是熱情。 「杜老伯,是您啊!」被打斷話,舒仲毫不生氣,一雙黑瞳轉而瞅向佝僂著身子的乾瘦老頭臉上。「您又研發出新酒了嗎?」 「可不是!」 杜老頭滿是驕傲。「只要試過味道,保證你馬上向老頭兒訂貨,賣給飯館裡的客人。」 「這麼說我是該立即去瞧瞧囉!」帶笑的嗓音充滿愉悅。 「那當然!」才說著,也不管他身邊有沒有同伴,幹扁老手就拖著人往街尾破舊的老酒鋪方向走。 心知杜老頭對釀酒的狂熱,被拖著跑的舒仲好生抱歉朝呆立在旁的宮素心叫道:「素心姑娘,我去去就來,你先四處逛逛,待會兒我就來找你……」聲音漸行漸遠。 從方才就默不作聲的宮素心只是輕輕地點著螓首,秀髮遮掩下的容顏早已嫣紅一片。 沒想到,從沒想到看似正經、嚴肅的舒掌櫃會有如此令人窩心的小動作,會說出如此安慰人的言語……雖然他好像有點——搞錯方向了。 他以為她是為了臉上的青黑胎記而不敢抬頭見人嗎?其實,事實的真相並非如此啊…… 不過就讓他這麼以為吧!而她也能繼續掩人耳目,安穩地開始新生活。 目送他遠去的身形,宮素心微微笑了。對他表現出的似有若無的關懷,有股暖流悄悄滑過心田…… 握緊手中的耳墜子,她突然為自己先前以為他有心儀姑娘的猜想感到好笑,心下覺得自己收了人家這份禮,禮貌上也該有來有往,回送東西才是。 秤了秤荷包,礙于阮囊羞澀,實在買不起啥像樣的回禮,正好瞧見前方不遠處有位老婆婆在賣手絹、繡線。 俗話說「禮輕情意重」。親手做的回禮想必更有誠意吧!她暗自想著,心中已有了主意,腳下不知不覺地移到老婆婆的小攤子前。 「姑娘,買繡線啊?」笑開一口無牙癟嘴,老婆婆眯眼招呼螓首始終不曾抬起的年輕姑娘。 「是啊!婆婆,您這繡線顏色好漂亮……」挑了幾色繡線,她含笑低聲道。 老婆婆聞言更是欣喜。「這都是老婆子我親自染色的,當然漂亮啦……」 又挑了放置在竹籃子裡的一條淡青色方巾,連同選好的繡線交給老婆婆。 「婆婆,我就要這些,您算算多少銀兩……」 專心一志于與老婆婆的對話,宮素心壓根兒沒去注意身後有群人由遠而近,喧嘩吵鬧地撞了上來,力道之強將她給撞倒,就連擺滿繡線、手絹的小攤子也翻了,老婆婆更是跌到在地,哀哀呼痛。 霎時間強烈的酒味四散,幾名放浪形駭的文人墨客摟著酥胸微露的美豔歌妓,醉醺醺地製造了一場騷動,引來街上眾人的注目禮,圍成好大一圈的看戲人潮。 「呵呵……怎麼回事……這攤子如此……不經撞……」略帶醉意的男人打了個酒嗝,不思反省還怪起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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