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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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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師姊,你這口無遮攔的大嘴巴,真是被你給害慘了! 暗暗咬牙詛咒某個出賣師弟的女人,谷懷白將沾了眼淚、鼻涕的方巾收回懷中後,瞪著眼前這張還殘留淚跡的小臉,他頭疼了。 「哇—— 小師叔,你真的當我是外人了……」老半天等不到回應,童紅袖「哇」地一聲,眼淚又噴了出來。 「別別別!」實在怕了她的淚水攻勢,谷懷白兩隻大拇指忙不迭按住她的下眼瞼,擋住了新一波的滂沱大雨後後才一臉尷尬地搔著頭。「也不是不讓你知道,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還在思索著該怎麼說。 「只是如何?」眨著濕潤眼眸,她追問到底。 「只是不知該從何說起!」摸了摸鼻子,他忍不住歎氣。 唉……這可說是集師門、家門之悖德逆倫的事兒,雖然他並不覺得丟臉,也不在意世俗所謂的禮教,但是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那就從荊盟主要找外甥,為何問你就知道說起好了。」見他有意說明一切,童紅袖眼淚很神奇的一下子全收了回去,並且不忘熱切的指點迷津。 這丫頭方才的眼淚其實是哭假的,一切都是為了誆他的吧? 斜睨她突然笑開懷的小臉一眼,谷懷白不得不感到懷疑,不過他可不想讓她有再次灑大水的可能,當下還是決定全盤托出—— 「嗯……該怎麼說呢?其實荊大盟主要找的外甥就是……就是我啦!」忍不住搔了搔臉,他尷尬笑了。 「你?」失聲驚叫上紅袖瞠目結舌上全沒料到竟會是這種答案。 「就是我!」橫瞪一眼,谷懷白再次給予肯定答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抱著頭,她完全亂了,從來沒想過一亙待在絕穀與她相依為命的小師叔在這世上還有親人。 她從來沒聽他提起過啊! 「總之,這是一段愛與逆倫、可歌可泣的故事!」既然要全盤托出了,谷懷白決定不浪費這種可當說書人的機會,馬上誇張的以手捧著胸口,臉龐微揚起一個角度,目光閃閃朝遙遠的虛空凝睇而去,音調極為慷慨激昂。 他……在演大戲嗎? 嘴角一陣抽搐,童紅袖陷入無言中。 「你要問我、「然後呢」,否則我怎麼說下去?」姿勢維持不變,谷懷白動也不動的直催促,難得興起說書的興致。 「然後呢?」順從民意,她配合演出。 「然後就精采啦!」瞬間解除木頭人姿態,他輕快的跳了起來,笑眯眯的說起師門兼家門的師徒戀故事。「我那老不修的老爹兼師父 就是幻天派上一代的掌門,在五十歲之齡收了第一個徒弟,也就是荊家莊當時的大小姐,然後在朝夕相處多年下,兩人情愫漸生,不顧違反世俗禮教地相戀了。 「當時,幻天派的大師姊——也就是我娘與我爹在一起的事兒並不受荊家祝福,甚至可說是極力反對,想盡辦法想拆散他們兩人,我娘對我老不修的爹死心塌地、棄家私奔,與我老不修的爹,帶著其他幾位師弟妹,找了個深山絕穀隱居起來了。 「可惜好景不常,我娘在生我時,卻因難產而撒手人寰,留我一人受我爹與其他同門師兄姊荼毒,想來我命苦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唉!」說到最後,他忍不住為自己歎了一口長長的氣,不勝唏噓。 還真是一段愛與逆倫、可歌可泣的故事哪! 心下嘀咕暗忖,隨即想到什麼似的,童紅袖不解的問道:「既然如此,怎麼荊盟主在尋找外甥下落,你卻不肯相認呢?」 以著「我又沒瘋」的表情斜睨一眼,谷懷白笑道:「我自己一個人帶著你在絕穀裡過得既舒心又暢快,沒事去認荊家這門親幹啥?多認一個才大我八歲的舅舅來管我嗎,我又不是傻子,當然不會去幹這種自找麻煩的事兒!」 聞言,童紅袖的心跳驀地加快,低聲又問:「小師叔,你……你是說你和我在一塊兒很開心嗎?」 沒察覺到她異常嬌羞的神態,穀懷白點頭笑了。「這是當然!」 雖然當初二師兄強迫托孤,讓他年紀輕輕就成了奶爹,可是這十幾年來,也多虧有她陪伴身邊,生活才不至於寂寞,認真說起來,他是感謝二師兄的。 「就算一輩子和我在一起也不厭煩?」紅雲染頰,追問到底。 遲鈍男人從來不曾意識到女孩子家長大了,總有一天該嫁人這檔子事,聽她這般問,那顆笨腦袋還點頭如搗蒜。「我們師侄倆在谷裡過得多愜意,有你陪著小師叔,小師叔開心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厭煩……」 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嗓音驀地頓了頓,他摸摸鼻子小聲補充,「當然!如果你別老限制小師叔喝酒,那就更完美無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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