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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玄蒼一驚,深怕尋回了花,沒她在也是無用,正欲問個詳細時,任圓倒先淡笑開口了,「玄公子,待你尋到『淚眼凝』後,帶著令夫人來我們的住處找我吧!」

  輕淺一笑,讓人送來筆墨白紙繪其花形樣貌的同時,也順帶告訴他,自己和越原所居之地。

  期間,還不時聽到某人不滿的嘟嚷。「你那間醫堂已經人多到很不得安寧了,現下又要增加病患來打擾……」

  嘟嘟嚷嚷中,南宮易突然一肘子拐去,滿臉沒好氣。「打鐵的,我今天才發現你真的很惹人厭!」

  玄黑夜色中,城郊外的破廟內——

  「怎樣?」屠豔瑤毫無耐性地喝問。自從前些天夜裡受到屈辱後,不甘不被玄蒼所愛,一口惡氣凝聚胸口,遲遲無法化去,羞怒之下,她便招來分散在江南的眾多玄極門殺手,要他們日夜監視著南宮世家的動靜。

  「前兩日,玄蒼離開南宮府後,便一路往西南而去,沒再回頭。」其中一名黑衣殺手據實稟告。

  「只有他一人?玄蒼身邊沒有任何女子同行?」屠豔瑤急急問道。

  「是的!只有他一人。」黑衣殺手肯定道,隨即又略顯遲疑。「大小姐,門主命令取下玄蒼人頭,你又不許我們動他,這……」未言之意已極為清楚。

  豔容冷笑,屠豔瑤言詞鋒利又不給人留面子。「取玄蒼人頭?憑你們的本事動得了他嗎?若行,當日便不會二十人圍殺他,卻只有五人活命回來!」

  此話一出,聽得黑衣殺手當下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難看至極。

  冷笑數聲,不將難看臉色放在眼裡,屠豔瑤揮揮手,一臉蠻橫道:「我爹那兒我自會擔待,你們聽我的話去做就沒錯了!」

  「屬下……知道了!」咬牙。

  「別管玄蒼究意要上哪兒去,大家別費力去追蹤他了!你們聽好,只要將南宮府中一個叫阿蘇的女子抓來,不管天涯海角,玄蒼自會主動來找我們……」

  和風送爽,百鳥啼轉,雪松院的石椅上坐著一名蒼白纖弱的女子,只見她不時輕撫著手中一塊碧綠王佩,臉上浮現款款柔情與思念之色……

  唉……三天了!玄蒼動身出發已經三天了,不知他現在如何?這一路上,玄極門的人是否還在追殺他?聽說苗疆之地,瘴氣、蠱毒橫行,上天保佑他不會有事才好……

  正當恍惚迷蒙之際,驀地,一道細微的腳步聲自院門處輕巧傳來,將她怔忡出神的思緒拉了回來。

  「南宮大哥,是你嗎?」側首淺笑輕問,分辨得出南宮易的腳步聲。

  「弟妹好耳力,怎知是為兄?」溫文暢笑,南宮易很快來到她面前,挺佩服她以腳步聲就能辨人的能力。

  「眼盲之人,聽覺總是特別敏感,沒什麼的!」微微一笑,阿蘇覺得這沒什麼好驚奇的。「每個人行走方式皆不相同,自然會有屬於他獨特的腳步聲。就如同個性一樣,有人性情沉穩,步伐自然踏實穩重;有人生性灑脫,腳步就顯得輕盈靈敏,只要相處久了自然就分辨得出來了。」

  聞言,南宮易不禁又笑了起來。「為兄倒沒想到腳步聲還會洩漏個性,想必蒼弟的腳步聲是又臭又硬吧?」

  故意椰瑜某個不在場人士,擺明向她抱怨某人的冷臉相待。

  阿蘇微愣,隨即失笑出聲,也不知該說是或不是,只好淡笑不語地撫著手中碧綠王佩,心中的相思之情又悄悄升起。

  察覺細微動作,南宮易下意識地垂眸朝她的雙手瞧去,待那碧綠王佩映入眼底時,他心下猛然一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弟妹,你手中玉珮可否借我一瞧?」嗓音乾澀又急促,與平日斯文爾雅的語調有著極大的差異。

  「啊?」被他的急迫嚇了一跳,阿蘇微微一怔,心下有些納悶,但也沒拒絕。「當然!」奇怪!南宮大哥似乎有些不對勁,究竟怎麼回事?

  雖感怪異,她還是將碧綠玉珮遞了出去。

  接過王佩定睛細瞧,一見那相同的色澤紋路、樣式與雕工,南宮易霎時眼眶一熱,渾身輕顫不已,待顫巍巍將王佩翻面,那雕鏤在背面中央的一個「蒼」字,幾乎讓他被狂喜給擊倒,久久無法出聲。

  「南宮大哥?」看不到他奇怪反應,阿蘇一臉茫然地疑惑叫喚。南宮大哥怎麼將玉珮借去看就不出聲呢?到底他是怎麼了?

  「弟妹……」被喚回神,強忍著激動心緒,南宮易將玉珮交還給她,探問的語氣極為不穩。「你……你怎會有這塊玉珮?」

  擁有這塊玉珮的人,不該是個女的,而玄蒼的名字中剛好有個「蒼」字,呵……應該也不是個巧合啊,

  「這玉珮啊……」阿蘇將玉珮掛回自己頸項上,笑得極為迷蒙。「是玄蒼給我的。」

  思緒恍惚地回憶起洞房花燭夜那晚,纏綿過後的溫存時,突如其來的一陣冰涼驀地貼上了她的酥胸,低柔的嗓音在耳邊輕輕響起……

  阿蘇,我向來不重視身邊的東西,只有這塊玉珮從小就戴在身上,伴我成長至今。如今,我將它送給你,當我不在你身邊時,讓它替我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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