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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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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珠炮般的炮火轟得不事生產之人臉紅耳赤,面露羞愧,可又怕女兒賬上再記上一筆,讓他往後好些日子難過,當下拖人下水地小小聲委屈辯解。「辦壽宴這主意是福伯提的……」他……他只是響應嘛! 「咳咳……」清嗓子的咳嗽聲驀地在書房外響起,神出鬼沒的福伯突然將書房門打開一道剛好可以將花白頭顱探入的縫隙,不顧道義地撇得一乾二淨。「小姐,福伯我只是提議而已,決定權可是在少爺身上。」話落,蒼蒼白頭縮了回去,「砰」地一聲,門再次合上了。 呵呵,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少爺,你就多擔待了。 瞪著緊閉的門板,被老人家給擺了一道的伍陽天真是有苦說不出,當下只能乾笑連連。「呃……女兒啊,爹只是想說莊裡許久沒熱鬧了,所以……所以……」 「所以您就心癢難耐,想乘機熱鬧一下了?」知父莫若女,伍春風表情很惡地接腔。 哼!自己的爹,難道她還會不瞭解嗎?她這個爹,在外人面前是威風凜凜、受人尊崇的武林盟主,可本質裡,根本就是個不事生產、愛湊熱鬧、妻死前懼妻,妻死後懼女兒的大小孩。 幸虧,她和爹親這種人前人後不一致的雙面人性格,全天下只有她自己、爹親、福伯和雀兒知道而已……不!不對!清楚她真實個性的,如今還多了朵桃花。 再次乾笑,對上女兒兇殘眸光,伍陽天心虛的別開眼,摸了摸鼻子,正想死心表明放棄這「熱鬧一下」的奢望時,書房外,福伯的嗓音又突然響起—— 「小杏,你有什麼事?」 有人來了! 心知守在外頭的福伯在通知他們,伍陽天、伍春風父女默契十足的互覷一眼,隨即神色一變,當爹的飛快坐回椅子上,當女兒的則來到爹親身後,溫馴乖巧地幫他捶背,看得一旁的雀兒忍不住再次暗中讚歎。 就在三人就定位之際,果然就聽門外揚起了另一道輕快的女嗓—— 「福伯,小杏是來問盟主,等會兒午膳要在哪兒用?」 「原來是這樣,那你進去吧!」 就在福伯刻意放大的音量下,「叩叩叩」的敲門聲再次揚起,伍陽天喊了聲「進來」後,年輕丫鬟推開了門,映入眼底的就是伍家父女這幅父慈女孝、女兒乖巧幫爹親捶背的溫馨景象。 完全不知進門前那種女兒欺父的狀況,年輕丫鬟乖巧對兩人請安,問明瞭用午膳的地點後,很快地又退了出去。 見書房門合上,確定丫鬟足音遠去,伍春風立即改捶為揍,溫婉神色瞬間消失無蹤,只剩下一臉的兇狠。「爹,我警告您,咱們莊內財務吃緊,您別給我鋪張浪費了!」可惡!爹到底明不明白她持家的辛苦啊? 雖早知她不可能答應,伍陽天聞言還是不免失望,當下只能歎氣地捧著那厚厚一迭請柬一張張的瞧、一張張的看,眼底流露出的落寞說有多悽楚就有多悽楚。 「盟主好可憐喔……」一旁,雀兒忍不住發出同情之語,簡直想為他掬一水缸的眼淚。 「可是……」 「嗚嗚……少爺好慘,活到四十好幾,想熱鬧過壽都不可得,嗚……太可憐了……太可憐了……」 書房外,老人家的悲鳴打斷了她的可是,像似在指責她不孝的「可憐」聲不斷響起,讓伍春風不由得悄悄朝爹親瞧去,見他心情失落得恍如秋風中的殘葉,周身一片陰暗,當下不禁心軟,還來不及細思便脫口而出—— 「行了!行了!想廣發請柬邀請江湖友人來幫你過壽這件事,我答應總行了吧!」 她一答允,歡呼聲立起,當爹的歡欣鼓舞抱著女兒又道謝又撒嬌的,就連門外的福伯也開心地沖了進來,可見心底的盼望不比伍陽天少。 無奈地任由他們興奮地摟過來、抱過去,伍春風只能自我安慰……無妨啦!她才賺了六千兩,想必過不久,那朵桃花還會送來一萬兩千兩,應該夠應付了。 話說,自從伍春風應允辦壽宴後,許久未有熱鬧事的伍家莊便像枯樹逢春般活了起來,全莊上下忙裡忙外,送請柬、擬菜色、裡裡外外大清掃……要做的事情又多又雜,可人人臉上卻淨是一片笑意。 隨著壽誕日期越來越近,莊內到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讓在外人面前努力維持穩重的伍陽天,夜裡睡夢中都忍不住笑醒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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