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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楞楞的承受著他的柔情照料,她驀然回神哀叫,「糟了!糟了!你對我這麼溫柔,可見我真的很慘了!嗚……你老實說吧!我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了?」

  就算是在這種心情凝重的時候,千歲還是忍俊不禁地被她的話給逗笑出來,掌心往玉額上輕輕一拍,笑駡道:「還說不上是不治之症,不過也是挺棘手的就是了。」

  「棘……棘手?」勉強忍著那劇烈疼痛,伍春風嗓音微顫咬牙問道:「我到底是怎麼了?」

  定定看著她,千歲歎氣,「唉……你中了蠱毒了。」

  「蠱毒?」尖叫出聲,她簡直不敢置信,隨即馬上反應過來。「杜懷安?」就她所知,近日她身邊擁有蠱毒的人就只有杜懷安了,而且那蠱毒還是她去苗疆取來賣給他的。

  「咦?」驚疑一聲,伍陽天納悶了。「你怎麼和千老闆一樣,一下子就知道是杜懷安搞的鬼?」難道是他比較笨,所以猜不出來嗎?

  沒心思去回答爹親大人的疑問,伍春風氣極了,憤怒叫道:「姓杜的幹嘛給我下蠱毒?」好個杜懷安,下次讓她遇到,非整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就要問你了!」同樣不明白這個疑問,千歲橫她一眼。「該不會是你欺騙人家感情,人家找你報仇來著?」她這女人總在旁人面前裝得一副大家閨秀樣,騙得眾人愛慕傾心,說不得那杜懷安就是被她騙去感情又無法得到她的芳心,於是就發狠給她下蠱了。

  「見鬼!我騙誰感情了我?」火氣一起,腹內劇痛似乎反而稍減,她忿忿罵道:「我對所有外人態度都是一個樣兒的……」頓了頓,又狠瞪他一眼,很快地又補上一句。「除了你!」

  「那我還真是榮幸呢!」微笑接腔,其實心底很樂她的「另眼相待」。

  「呃……現在問題不是這個吧!如今當務之急,是該想辦法解開春風體內的蠱毒啊!」急著把話題轉回來,伍陽天實在搞不懂這對年輕人在想什麼,攸關性命的事不談,反倒鬥起嘴來。

  聞言,伍春風不由得暗惱地喃喃自語。「可惡!這真是作繭自縛……」

  耶?怎麼女兒和千老闆默契這麼好,連用詞都一個樣兒!

  伍陽天被他們兩個人搞得真是滿頭霧水,正想問個詳細,千歲卻開口了——

  「據說中了蠱毒,除非找下蠱者解除,抑或是對方死亡,否則至死都將受體內蠱毒所制,無法擺脫。」眸光陰冷,他神色酷寒。

  「而眾多蠱毒中,又以『金蠶蠱』最為兇惡,水淹不死,火燒不滅,侵入人腹內至發作後,不到一個月便將啃光人的腸冑,最後終將破肚而出,回到以鮮血餵養它的主子身邊去。」伍春風白著臉,將先前她到苗疆以一袋金葉子與那養蠱苗人交換「金蠶蠱」時,對方殷殷切切囑咐的一番話緩緩道出。

  「所以?」凝望那燃著憤怒熾火的眼眸,他等她答案。

  「斃了那姓杜的!」森寒冷笑,伍春風可不是吃齋念佛的。哼!敢對她下蠱,自然就要承受她的無情反噬。

  「就等你這句話!」揚眉一笑,千歲驀地將她一把抱起,沉沉凝著她熾亮眼眸,立誓般堅定又沉靜。「我會讓你親手斃了那害你的人。」

  被他堅決中蘊涵著無盡真誠的眸光所震懾住,情不自禁地,她蒼白雙頰泛起淡淡薄紅,唇瓣緩緩往上微揚。「好!」她,相信他不會讓她死在「金蠶蠱」下的。

  明白她信任他,千歲勾唇魅笑,無視人家爹親在場,猛地就往她唇瓣用力印下一吻,像承諾蓋章似的,隨即抱著她轉身就往外走去。

  眼見心肝女兒被輕薄,伍陽天正想跳出來痛責一番,順便要他負起責任之時,卻見他抱著人就走,當下連忙追問——

  「年輕人,你抱我女兒要上哪兒去?」沒搞錯吧?就算要私奔,至少也先把女兒體內蠱毒解決掉再說啊!

  「伍盟主,你放心!我手下眼線已傳來消息,那杜懷安正一路往苗疆方向而去,我這就帶你女兒追人去。」足下未曾停歇,一路穿房出門而去。

  目送兩人遠去身影,伍陽天雖擔心著女兒的身體狀況,但卻又明白千歲絕對會竭盡所能保住女兒一條命,當下慢步來到窗邊仰望滿天星斗的夜空,似笑似歎地喃喃輕語——

  「孩子的娘,咱們女兒有可靠的男人愛她、護她、守著她了,不久的將來,我這當爹的真的要嫁女兒啦!想來真是不舍啊……」

  第八章

  疾馳的馬車轟隆轟隆地朝苗疆奔騰而去,駕車的男人有著一張眉眼嘴角淨是桃花的俊俏臉龐,只見他小心駕駛,時不時還探頭進馬車內關切,隨時注意著裡頭那令他放心不下的人兒有何變化。

  依著手下眼線不斷傳來的情報,男人一路追人,轉眼間,竟已過了十日之久,如今,馬車終於在苗疆的崎嶇山路前停下,再也前進不得。

  「唔……」就在馬車停下的瞬間,一道強忍的呻吟忽地逸出。

  「又痛了?」忽地,男人掀開布簾,向來帶笑的桃花臉上如今滿布擔憂。

  「千、千歲……」蜷曲著身子躺臥在車內佈置舒適的軟墊上,伍春風痛得冷汗直流,可嘴角卻依然強扯出一抹笑。「怎……怎麼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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