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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可惡!師兄,你不講道義!」沒料到自家師兄真的會讓開,被夫婿給逮到的邾喜兒,氣急敗壞地抗議。

  「夫妻間的事,師兄插不了手!」丁魁好笑道,可沒那麼不識相。

  「瞧!人家師兄多深明大義。」俊逸臉龐得意一笑,隨即變臉似的瞬間成了兇神惡煞,抓著她破口大駡。「邾喜兒,敢情你是抱著兒子逃家給逃上癮了不成?上回你溜到江南玩兒,這回又想跟著師兄溜到東北去,簡直太過分了!」

  「誰過分?你才過分!」氣得將兒子塞給他抱著,邾喜兒空出手來猛打人。「你自己在書房偷藏閨女畫像,存的是啥心思?你說啊!不說出一個讓我滿意的理由,我就要和師兄走,永下再理你!」

  「你……」單定遠氣得無力,覺得自己簡直是秀才遇到兵了。「昨夜我就說過了,那是娶你之前,媒人送來讓我挑選中意姑娘的。當時我瞧也沒瞧,隨手便亂塞,都過了這麼久,若非讓你給找出來,我都忘了有那些閨女畫像了。」不厭其煩地再解釋一次。

  「是嗎?」邾喜兒才不信,哼聲連連。「我瞧你是想娶小妾,讓人送來那些畫像來讓你挑的吧!」哼!他說她就信嗎?

  「小妾?」單定遠忍不住嗤笑。「我若真娶小妾,你怕不宰了我!」這女人可沒那麼大的心胸。

  「不!」眯眼殘笑,她陰狠道。「我會閹了你!」

  嘩!

  驀地,在場所有瞧好戲的人驚聲譁然,尤其是男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夾緊胯下,渾身冒趄雞皮疙瘩。

  然而最該冒冷汗、打寒顫的男人,不但沒上述任何反應,反而哈哈大笑——

  「喜兒,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好過!不過,該死的,我愛極了你的答案!」縱聲朗笑,單定遠樂得單手緊摟著她,眸匠一片深情。「你不會真的懷疑那些畫像,是我要娶小妾用的吧?」

  「廢話!你真以為我那麼不瞭解你嗎?」他的性子,她摸得可透了!這一生,這男人除了她,不可能再愛上別的女子了。

  被夫婿深情一摟,邾喜兒頓時樂昏了頭,下自覺地說漏了嘴。然而單定遠是何等人物,馬上聽出異樣端倪。

  「喜兒,既然你明知我不可能娶小妾,為何還拿那些畫像誣賴我?」可疑!實在太可疑!記得上回她溜到江南去玩時,好像也是在誣賴他和別的姑娘親昵說笑後,負氣出走……哼!這女人該不會是故意賴他,好讓自己溜出去玩更加名正言順?

  「啊……這個……那個……」驚覺失言,有人開始心虛起來。

  「好樣的!自己愛玩,競將罪名賴到我身上!」單定遠冷笑,突然覺得手很癢。

  「哇——師兄,救命啊!」為保小命,忙著搬救兵。

  這對寶貝夫妻真是……看了一場好戲的丁魁只能無奈搖頭,壓根兒不介入人家夫妻間的「愛恨情仇」。

  「叫師兄也沒用!」揪住想竄逃的親親娘子,單定遠抬頭對一臉笑意的丁魁與慕沁愔笑道:「師兄,你先送慕姑娘回府,東方夫人等著求見。」

  東方夫人?慕沁愔微愣,隨即了悟,不禁露出苦笑。

  「想見嗎?」丁魁有些擔心。

  點了點頭,她輕聲道:「有些話,東方夫人肯定想聽我說;而我,也有許多話要對東方夫人說,就趁這一次回京,將一切都了結吧!」

  「既然如此,那我們回侯爺府吧!」沉靜一笑,丁魁伴著她步出酒樓。

  眼看他們離去,邾喜兒哀哀慘叫。「師兄,你別走啊……」

  「喜兒,別慌!為夫不會在大庭廣眾下對你施以毒手!來,咱們也該回府了!我會在房間內和你慢慢算的……」單定遠嗓音恁地溫柔,拎著妻子、抱著兒子,萬分悠閒地晃出酒樓。

  「哇——不要啊……師兄,救命啊……」

  可憐兮兮的悲淒慘叫四處飄散,一聲又一聲竄入酒樓內那群看戲的閒雜人,與從頭至尾被怱略在旁的賣藝姑娘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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