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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忍俊不住,聞少秋又輕敲了她的後腦勺一記,似真似假的笑駡,「傻丫頭,我那是在幫你呢,沒想到還是被你給埋怨了!」

  幫她?少爺明明在表少爺、表小姐面前打她,還罵她沒規炬,要她回來領罰,怎麼是幫她了?

  喜福愣住,憨傻的小臉皺成一團,怎麼也想不明白:而聞少秋則是搖頭失笑,逕自邁步入屋,留她與某只大類大眼瞪小眼,獨自苦思去。

  一踏進廳內,就見一碗冰鎮蓮子湯安放在花桌上,甜湯內漂浮著幾塊晶瑩剔透的冰塊,潔白瓷碗表面則沁滿細密水珠,光看便感暑意全消、清涼萬分。

  看著那碗惹起事端的「始作俑者」,聞少秋微微一笑,揚聲輕喊——

  「喜福——」

  「是!」隨著應答聲,喜福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至於原本抱在懷中的湯圓則已經放它自由,此刻正趴在回廊下做它平日最喜愛的活動——打盹。

  「張嘴。」端起冰鎮蓮子湯,他笑眯眯的舀了一口送至她嘴邊。

  打從跟著他以來,喜福從小到大便時常被他這樣餵食,習慣成自然,如今當然也不覺得這樣有何奇怪,當下果然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馬上張大了嘴,香甜的冰鎮蓮子湯立即進了她的口。

  清香蓮子熬煮入味,入口即化,一股沁涼立即自嘴裡化開,沁人心頭,讓悶熱的暑意頓時全消,也讓她不禁滿足地眯起了眼。

  「好吃嗎?」笑望著她沉醉的笑臉,聞少秋明知故問。

  「好吃!」猛點著頭,喜福笑得憨甜,純真質樸的性情早將先前的委屈給拋在腦後,忘了個一乾二淨。

  「好吃就多吃些。」笑眯眯的又喂她一口,很有餵養寵物的感覺。

  清香蓮子塞滿嘴,喜福吃得樂開懷,隨即想起什麼似的,急忙叫道:「少爺也吃。」

  雖然冰冰涼涼的蓮子湯真的好好吃,但那是給少爺享用的,她不能太貪嘴,全都吃下肚了。

  聞言,聞少秋滿眸含笑,深深的又瞅了她氣色紅潤的圓臉一眼後,這才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絲毫不在乎與她同碗共食。

  於是就見主僕倆你一口、我一口的互吃口水,親昵異常的分食完蓮子湯,未了,喜福還有些意猶未盡地舔著唇角,讓他瞧了不禁失笑——

  「還沒解饞哪?」打趣調侃,聞少秋心情很好。

  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喜福露出憨直傻笑。「蓮子湯冰冰涼涼好好吃,但是喜福不能太貪心……」

  「哦?」揚起眉梢,他興味笑問:「為什麼?」

  「因為吃太多蓮子湯的話,晚上就吃不下了。」重重點頭,她一臉認真樣。「大娘說晚膳有咕咾肉,喜福愛吃,所以要留著肚子。」

  先前她去灶房端甜湯時遇到了大娘,大娘知道她喜歡吃咕咾肉,還特別先告訴她,好讓她開心。

  「好你個貪吃鬼!」似笑似斥地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聞少秋明白她口中的大娘就是當初帶她進聞府的那個廚娘。

  撫著微微泛疼的額,喜福憨憨地笑了,收拾好空碗正準備出去時,驀地想起華家兄妹,當下又乖乖地轉身走了回來,呐呐問道:「少爺要罰喜福了嗎?」

  「你做錯了什麼要我罰你?」有趣反問。

  「少爺說我惹惱了表小姐,真是沒規炬,要我回來等著領罰呢!」將他先前說過的話複述一遍,喜福覺得有些委屈,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等著被罰。

  終於明白「罰從何來」後,聞少秋不禁大笑,似憐似寵地揉著她的頭,毫無責怪意味地笑駡,「笨丫頭,怎麼你就這麼傻呢?方才我是隨便敷衍他們的,哪是真要罰你呢?」

  呵……真是個直心眼的傻丫頭,從來就聽不懂別人言語中的曲曲拐拐,可只要是他說的話,全都奉為圭臬,既聽話又忠誠。

  敷衍?

  喜福愣了愣,似乎有些不解,想了老半天後才遲疑詢問:「少爺不罰喜福了嗎?」

  真奇怪!少爺說話怎麼顛顛倒倒的,一下子說要罰,一下子又說不罰,讓人好迷惑啊!

  「當然不罰!」眉眼嘴角淨是笑,聞少秋大加讚賞。「你做得好極了,我怎麼會罰你呢?」

  雖不太懂他口中的好極了是指什麼,但被稱讚,她還是開心的呵呵傻笑;倒是身為主子的人瞧了不禁故意詢問——

  「你笑什麼?」相處多年,依對她的瞭解,其實隱約可以預料到她的答案。

  「不知道啊!」坦率地搖著頭,某憨傻丫鬟笑眯眯的說道:「因為少爺笑,所以喜福也跟著開心的笑。」

  嘻!只要少爺歡喜,她也會很歡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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