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湛亮 > 丫鬟不願嫁 >


  「娘的食欲算得了啥麼!最重要的是,誰惹我的兒子不開心啊?」月芽兒笑眯眯的,一眼就看出他心底有事不痛快,畢竟當娘當了二十幾年了,兒子的喜怒情緒,她怎麼可能摸不清呢!

  「沒什麼,娘,您想太多了!」向來明白娘親那雙眼挺利,南靖璿還是四兩撥千斤,什麼也不肯多說。

  唉……兒子大了,一點都不交心:月芽兒自怨自艾愁歎,倒也沒逼問,順口提道:「這些天怎都沒瞧見憐兒那丫頭在你身邊跟進跟出的服侍?她終於受夠你而逃跑了嗎?」嬌脆嗓音充滿揶揄笑話。

  誰知原本只是無心的調侃,哪知南靖璿的臉色卻難看得緊,一雙劍眉不自覺地擰了起來……

  自從前些天那氣氛僵凝的夜晚後,他隱隱察覺那女人處處小心地避開他,導致這些天他莫名煩躁不已,沒想到今日又無意間聽到她的心底話,讓他更加氣悶惱怒,甚至連用個飯,娘也笑話她可能受不了他而逃跑。難道他性子真有那麼不堪,惹得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唷……她不小心打中馬蜂窩啦?月芽兒驚奇瞅睇他越顯陰沉的神色,懷疑起這個彆扭、難搞的兒子和他的貼身丫鬟間到底出了啥事?

  「我飽了!爹娘,您們慢用。」重重放下碗筷,不想面對娘親那窺探的眼神,起身步出飯廳。

  目送他消失的身影,月芽兒眉開眼笑。「顥哥哥……」

  「嗯?」兒子心情不好,愛妻為何笑得那般樂?

  「你有沒有嗅到一種味道?」神秘兮兮的賊笑。

  「什麼味道?」是他身上的泥味兒嗎?可今兒下午去菜園子種完菜後,他已經沐浴清潔過了,難道還是有味道嗎?芽兒的鼻子何時變得這麼靈?

  「你身上沒味兒,放心!」一看夫婿在自己身上到處亂嗅,月芽兒就知道他肯定會錯意了,忙不迭地制止他可笑的行為。

  不是他身上的味道.那是啥?南宸顥滿心的疑惑。

  瞧他斯文、溫和的臉龐佈滿迷惑之色,月芽兒嬌笑不已。「顥哥哥,芽兒、我聞到春天的味道了……」

  耶?春天的味道?南宸顥忽地憂心忡忡地凝睇她——

  「可、可現在要入秋了啊!芽兒,你確定沒生病?」

  銀輪玉兔向東流,瑩淨三更正好……

  雖尚未三更,皎潔月色下,已有一抹人影在「清松軒」內毫無目的漫遊。

  奇怪!這麼晚了,璿少爺怎還沒回來?回廊下,莫憐兒來來回回地踱步,不時伸長脖子探望,就希望能將人給快盼回來……終於,一道黑影自鋪石小徑那端慢慢走來……

  啊——是璿少爺!在黝黑夜色下,尚未認清來人臉孔,莫憐兒光是瞧見他那獨特沉穩的走路方式,便知道是主子回來了。

  未等到南靖璿發現自己,她已經伶俐地進了房,飛快地備好一切他所習慣的吃食後,便隱身躲到另一處相連的偏房,避免與他照面。

  不一會兒,她聽到了房門開啟的「咿呀」聲……

  她又躲到哪兒去了?南靖璿一回房,看見矮幾上還冒著熱煙的香茶與一小碟「廣寒糕」,心下不禁一陣惱怒。

  這些天來,服侍他的工作沒一件少做,可她偏偏就有本事在與他照面前,將自己藏了個不見人影。

  瞧那茶水還冒著氤氳熱氣,肯定是在他進房門前才剛泡好的,而他卻沒瞧見她的半絲兒蹤跡,照這麼細推下來,她肯定還在房裡頭……

  「莫憐兒,你給我出來!」驀地,他微惱地低吼,不願這幾日氣氛詭異得形同冷戰的情況繼續下去,乾脆率先打破僵持。

  「璿少爺,您有事吩咐嗎?」一聽見傳喚,莫憐兒就像一般的婢女般快速自偏房內來到他跟前,低垂的眼眸始終未曾抬起,語氣顯得必恭必敬。

  「你在與我鬧脾氣嗎?」抹了抹臉,他突然歎氣,非常不習慣她這幾日來的避不見面,甚至連如今都站在他身前了,還是將臉垂得低低的。以往她雖沉靜少言,倒也不曾如此避他啊!

  「啊?」莫憐兒驚訝地抬起清秀臉蛋愕然瞅視他。「璿、璿少爺,憐兒不懂您的意思?」

  「不懂?那你這些天避著我算啥?」玩躲貓貓嗎?

  「那、那是因為憐兒以為璿少爺、您不喜歡瞧見憐兒。」所以才避著啊!

  「我有這麼說過嗎?」雖然他常常沒給她好臉色,可卻從沒說出那種混賬話。

  「前……前些天夜晚,您很生氣……」欲言又止,以下話語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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