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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竊笑嗎?南宸顥懷疑地覦她一眼,有種奇怪的直覺知道她取笑的對象肯定是自己。

  不過她——笑起來好純真,尤其身上散發出的處子馨香不時竄入他鼻間,姑娘家都是這般香氣襲人嗎?那香味和以往慣聞的檀香味截然不同,令他忍不住想傾身親近細聞,陶醉在幽香幻境中……

  南宸顥恍恍惚惚想著……

  「飯廳到了!」月芽兒叫道。

  悚然驚醒,驚覺自己方才的遐思,南宸顥不禁冷汗涔涔,俊臉通紅羞愧不已,他、他竟然——犯戒了。

  罪過!罪過!怎麼可以心有不潔,想著姑娘家呢?才離開慈恩寺沒幾天,他就把持不住,這是不是表示修為還不夠,必須更加虔心向佛才行?

  別想了!別想了!快把心中遐想去除……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耶?他幹嘛突然漲紅臉,嘴裡喃喃念著什麼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些狗屁佛語?月芽兒哪知他複雜心思,不由得納悶。

  「你們兩個還站在外頭做什麼?快進來啊!」一見兩人,古雲娘連忙招手,正等著他們用早膳呢!

  「走啊!」哪管他色啊空啊的,月芽兒迅速將他給拖進去。

  「銀杏,快給顥兒、芽兒添粥……」

  「是!我的好夫人!」銀杏圓圓的中年福態臉笑眯眯地忙應和,俐落為兩人各送上一碗素粥。

  她雖早就嫁給南嘯天身邊的貼身護衛,可還是喜歡侍奉古雲娘,夫婦倆各自忠心地服侍主子夫婦,算來也有十八年了,回想當初少爺被送走時,夫人哭得柔腸寸斷,她瞧了真是難過,如今少爺回來,夫人精神因此振作不少,她也跟著歡喜極了。

  「丫鬟們自會伺候,你啊!就安心的快趁熱將粥喝了。」南嘯天柔聲道,可不許她將自己餓壞。

  丈夫的疼寵讓古雲娘泛起甜蜜笑意,月芽兒才坐定便調侃:「古伯母,你別再這般笑了,不然我們大家都要讓蜜給淹死。」

  此言一出,飯廳內所有婢女們皆掩唇偷笑,王爺夫婦的恩愛可是名聞京城呢!

  「貧嘴!」古雲娘羞赧笑斥,可心底是真喜歡月芽兒的,她天真不做作的行為與有時戲謔有時貼心的言語,常逗得她開心不已,如果有女兒,相處的窩心感覺大概就是這樣吧!

  唉!真希望她能攻下顥兒的心,成為他們南家的媳婦!

  飯桌上氣氛和樂,南嘯天當然高興,朝古雲娘看了一眼,夫妻倆默契頗佳地微微一笑,心底大概都有相同的心願吧!

  可憐的南宸顥哪知自己正被雙親打算秤斤論兩賣了,兀自低頭喝素粥,心底還覺愧對佛祖之際,就聽南嘯天開口問——

  「顥兒,這素齋還合胃口嗎?若不喜歡,我讓廚娘再重做一份來。」

  向來粗茶淡飯慣了,眼前這桌精緻齋飯已是用過最好的一餐,哪還會挑剔,南宸顥連忙點頭。「阿彌陀佛,這樣已很好了。」想了下又道:「爹娘……其實不用配合孩兒,讓廚房準備幾樣簡單的素菜給孩兒用就行了。」王府之家向來權貴,飯桌上大魚大肉應是不少,沒想到這幾日,他們竟都陪他吃素。

  「有什麼關係!這些日來茹素,總覺身子好了些,想來吃素對身體應該也有些好處。」古雲娘笑道,再說平時丈夫總是吩咐下人燉些雞鴨魚肉的補品要她吃,正餐時用齋飯剛好能清清胃。

  南嘯天向來對吃也不挑嘴,不管茹葷茹素,只要能填飽肚子,其他都無所謂,這下只有月芽兒臉色慘澹,她雖非無肉不歡,但這些日來天天青菜豆腐,她已經開始面有菜色了,甚至連作夢都夢見自己在大啃香噴噴的烤雞。

  「芽兒,你怎麼了?」古雲娘關心詢問,她臉色有些難看呢!

  「不!沒事!」乾笑不已,她決定要找個機會溜到街上太快朵頤。

  「對了!」南宸顥突然問:「娘的病況如何?芽兒姑……」被人猛力一瞪,趕忙改口:「芽兒開始治病了嗎?」最好是趕快治好,他好能早日回慈恩寺。

  「急什麼?」月芽兒閑閑道:「伯母現在身子還太虛,怕禁不起療程,待養壯了些,我再替她診脈。」哼!就知他想早日脫身,才不讓他如意呢!

  「這樣也好!」事關愛妻,南嘯天絲毫不敢馬虎,連連點頭稱是。

  看來是無法如願了!南宸顥心中歎息,舉筷默默吃著。

  一頓飯就在眾人各懷心思下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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