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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胡說些什麼?」被她亂七八糟的形容給逗笑,皇甫少凡輕描淡寫道:「展元原是死囚,被我所救後便跟在我身邊了,至於劍兒本是孤兒,好些年前我在他奄奄一息時將他撿了回來,就是這樣了,沒什麼的。」

  哦~~原來他是黑臉大叔和劍兒的救命恩人,所以兩人才忠心耿耿地視他為主啊!

  總算弄明白這三人的關係,古叮噹點了點頭,滿臉希冀笑道:「那我以後也去撿個小孤兒回來好了,這樣就能多個忠僕可照三餐奴役,多好。」光想就覺得興奮呢!

  「……」一陣沉默,皇甫少凡無言問蒼天。唉……為什麼她就是有辦法把好好的一件事想成這般令人心寒?這也算是一種天賦吧!

  當作沒瞧見他的無奈,古叮噹逕自幻想得挺樂的,好一會兒後,她想到什麼似的,忽地抓起他手腕診起脈來……

  咦?為什麼大叔的脈象還是這麼奇怪?這些日子,她使出無常叔叔教她的方法,很盡心盡力的照料大叔,想盡辦法要化去他體內「夜夜愁」之毒,可為何情況卻始終不是照著自己的預想走?

  她對大叔用的方法和當年對自己用的完全一樣,可是呈現的卻是完全不同的結果,這太奇怪了!

  如今,大叔體內多股劇毒相互抗衡,卻又不會因循著一物克一物的天性彼此化去,這……這完全脫離了她的理解範圍了。

  咬著唇,古叮噹難得柳眉輕皺,沉吟許久卻始終沒出聲。

  「怎麼了?」輕聲詢問,皇甫少凡神色安寧。

  「大叔,我問你,你原本夜夜如針紮的劇痛,現在依舊如故嗎?」失去慣有的輕快,她異常嚴肅。

  「嗯。」頷首點頭,他柔聲又道:「可和先前比較起來,那股劇痛已減輕了不少,這完全是你的功勞。」他相信,照這樣繼續下去,總有一天可以完全化去體內劇毒,慢慢痊癒的。

  「可是……可是……」焦慮地起身來來回回踱步,古叮噹雙手亂揮,不知該怎麼解釋他身子的狀況,就在此時,一回身,視線卻被他發心的一抹銀白給吸引過去。

  「大叔,你的頭髮……」直沖到他面前,她愕然瞪視著本該一片烏黑的發根。

  「怎麼了?」納悶。

  「有……白髮!」全是由發根處泛白,雖然目前還不算多,但是印象中,他以前應該沒有這樣的。

  白髮?皇甫少凡一怔,還來不及反應,卻見她驀地撲進懷裡,「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哇——大叔,對不起,一定是我害的……」

  「你……你先別哭,有事慢慢說,別急……咦?麒兒,你怎麼也哭了?別哭!乖,別哭啊……」

  古叮噹哇哇大哭,白文麒這小傢伙似乎也意識到什麼不對勁而跟著哭,可憐的皇甫少凡被這一大一小突如其來的滂沱大雨給搞得手忙腳亂,一下要安撫這個,一下又要哄著那個,實在處境淒慘。

  許久、許久過後,兩人哭聲漸歇,古叮噹才在柔聲輕問下,將他目前的身子狀況一五一十道出,末了,忍不住心虛地垂下螓首——

  「大叔,對不起,我明明記得當初自己是這樣化毒的,可是如今你的情況卻變得好奇怪,就連發根處的髮絲都變白了……」眼角還掛著淚,她覺得好抱歉。

  總算明白一切狀況,皇甫少凡卻唇畔依然噙著慣有淺笑,眸光溫柔地凝著她。「當初,你說我活不過三個月,可如今三個月期限已至,我卻依然活得好好的,這全是你所賜與我的,還道什麼歉呢?

  「應該是我向你道謝才是!再說,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所以我很明白情況真的有好轉。倘若,身子的康健得用一頭烏髮去換,那也很值得,不是嗎?」

  呵……這丫頭哭什麼呢?他捱過了她原先所說的三個月,就表示她的方法是有效的,不是嗎?

  怔怔的瞅著他溫文笑臉,古叮噹這下總算破涕為笑。「大叔,你好溫柔喔!」

  聞言,皇甫少凡一楞,溫雅面容泛起淡淡紅潮,似乎有些尷尬。

  「真不愧是我要喜歡的男人,果然有氣度!」捧著腮頰,她如今不再憂慮,反倒佩服起自己挑男人的眼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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