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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時,兩條身影交纏不休,快得讓人分不清誰是誰,只見到刀光劍影漫天飛舞,兵器交擊的鏗鏘聲以著驚人之速源源不絕響起,千百朵炫麗華美的刀芒劍花在金陽下閃爍耀動,甚是驚人炫目。

  就在精芒閃爍間,驀地,兩人同時抓到對方胸前露出的破綻,也同樣毫不客氣的掄刀持劍招呼過去──

  霎時,細微悶哼聲不約而同逸出,兩道熱燙血瀑默契十足的同時噴出,在空中交織出一片豔紅血幕,隨即糾纏不清的身影終於分了開來,雙雙朝後飛摔而去,兩人皆連退好幾大步才勉強穩住身子,免去摔成狗吃屎那般的難看。

  忍著胸口疼痛,冉楓亭笑了起來。「君大公子武藝依然精湛,咱們這回還是不分上下哪!」

  「好說!」捂著胸前傷口,感受到那股溫熱濡濕源源不絕溢出,君默嘯臉色蒼白地強撐著身子,可眼前卻逐漸浮出黑霧。

  不知他狀況,以為這回又和兩人先前無數次較量的結果一樣,雙方受傷後各自閃人療傷去,滿臉虯髯的人正要撂話定下下回的比武之約時,卻驚見對方出乎意料的猛然跌坐在地。

  「喝!」就算以前兩人打得多激烈,也沒見過他這般狼狽虛弱,冉楓亭不禁嚇了一跳,不敢置信地脫口鬼叫,「君大公子,你今天怎麼這麼虛?」

  怪了!這個冷冰冰的男人有多少本事,和他交手無數次的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照說兩人傷勢應該差不了多少,沒道理自己撐得住,他卻病歪歪的倒地不起。

  冷汗涔涔地捂著傷口,君默嘯努力撐起那已被黑霧籠罩的眼狠瞪著他,幽深眸底滿是驚怒與指控,微顫著嗓音厲聲逼問:「你……在刀上抹毒?」

  抹毒?他?

  冉楓亭愣了愣,隨即意識到話中含義,當下飛快沖上前去檢查他胸前傷勢,果見其傷口已經發黑流出腥臭黑血,心中不由得倏然大驚,一張臉頓時鐵青難看至極。

  該死!他怎會中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你使毒?」沾染著黑血的大掌猛然抓住他手腕,君默嘯恨聲又問,眼中透著滿滿的鄙夷之色。

  「我沒有!」咆哮憤怒否認,乍見他眼底的鄙夷,冉楓亭火大不已,只覺自己被污蔑了。

  娘的!他向來以光明磊落、做人坦蕩蕩自傲,怎可能在與對手較量過招中使出這種下流手法?這真是太污辱他的人格了!

  「小人!」不信否認言詞,唾棄的吐出這兩個侮辱人的字眼後,君默嘯終於擋不住眼前黑霧的侵襲,意識不清的昏厥過去。

  小人?他竟然被罵是小人?

  簡直不敢置信,冉楓亭狂怒叫囂,「娘的!老子非要你把這兩個字吞回去不可!」話落,飛快扛起昏迷之人,迅如流星般飛掠疾射而去。

  他奶奶的!沒把這傢伙救醒,他不就一輩子背定「小人」這黑鍋了嗎?為了自己一世英名著想,還是快快救人去。

  啪啦啪啦啪啦……

  飛禽振翅聲驚擾沉浸醫書中的易無晴,抬眸凝目望去,就見一隻信鴿安穩的停落在窗口上,「咕嚕咕嚕」的對她叫著。

  心知除了冉楓亭外,沒有別人會飛鴿傳信給她,當下起身來到窗口前取下信鴿腳上卷起的書信,預料這可能又是一封又臭又長的「家書」,不由得無奈輕歎口氣地展信一瞧──

  中毒
  跪求醫治
  請速速前來杭州冉家莊
  友 冉楓亭

  沒有預料中的又臭又長,也沒有如往常慣有的細碎話家常,只有短短幾行字的急促,讓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易無晴不禁愣了愣,隨即柳眉輕蹙起來……

  中毒?是誰中毒了?他嗎?照道理說,以她這些年在他身上下的功夫,應該不可能會中毒,可世事難料,她也不敢保證不會有例外。

  但若真是他,又怎有辦法意識清醒的飛鴿傳信向她求助?可若不是他,又會是誰讓他如此的焦急?才短短幾個字,便可看出他筆鋒淩亂,失去以往龍飛鳳舞的耀人風采,足見下筆時心中的焦躁。

  垂眸思量許久,她極不願離開這深山幽谷,踏入那俗世紅塵,可想到若真是冉楓亭中毒向她求援,卻因她的「不願」而因此身亡,那也不是她所樂見的,畢竟……他把她視為「家書」的一份子,也是這世上唯一無條件關心她的人了。

  思及此,易無晴不由得又歎了口氣,這才取來筆墨在書信背面落下字跡娟秀的回覆──

  閱 啟程
  易無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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