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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砰然巨響驟然響起,驚得房內人兒詫異回身,而他則在那遍尋不找的身影映入眼簾時,驚得頓時渾身一僵,踹門的大腳還尷尬的停留在半空中。

  霎時間,就見兩人僵持互瞪,門板則可笑的不停搖晃著,發出「咿呀咿呀」的背景音樂聲。

  「把腳放下吧!舉著也不嫌酸嗎?」淡淡的,易無晴率先打破沉默。

  「哦!」窘迫的放下大腳,冉楓亭尷尬的直摸鼻子,像做錯事的孩子般低著頭,磨磨蹭蹭的進了房來到她身邊,老半天不敢先開口說話。

  「房子是你們冉家的,就算你瞧不順眼想鏟平,我也沒意見。」神色清冷,她口吻淡得很令人心驚。

  「呃——我、我只是突然想練練腳力,無晴,你不要誤會!」急聲解釋,打死也不敢承認自己踹門是因為遷怒。

  這種可笑藉口,虧他想得出來!

  瞅著他心虛又倉皇的模樣,易無晴不由得暗感好笑,可臉上還是冷冷的。「找我什麼事?」

  「我以為你丟下我,又和姓君的一塊去游湖聽曲去了。」嘟嘟囔囔的,一臉委屈的又將大頭靠在她纖細肩膀上耍賴。

  嗚——還是她肩窩靠起來舒服!以後若她身邊有別的男人,他不能靠了怎麼辦?想來就好傷心兼鬱悶啊!

  「這也值得你踹門?」淡瞥一眼,覺得他古怪得很。

  「無晴——」低聲叫喚,不敢說自己嫉妒著她與君默嘯交情漸好,冉楓亭只能拿著大頭不住在她肩上蹭著,然而,就在他蹭得開心之際——

  「哇——」驀地,一聲痛呼慘叫驟然響起,他捂著額頭瞠眼瞪著那緩緩收回的青蔥五指,不敢置信的哀怨控訴,「你你你——你戳我?」嗚……她竟然戳他!

  「戳你不行嗎?」挑眉反問。

  「你以前沒戳過我!」指控。

  易無晴一窒,隨即收整心神漠然道:「你老愛蹭我,以後蹭一次,我就戳你一次。」

  「為什麼?」不滿抗議,他滿腔悲憤。「以前我也蹭你,你從沒戳過我,怎麼現下就不許我蹭了?莫非——莫非你要留給姓君的蹭?」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冉楓亭妒火又起,鬱悶至極的瞪人。

  「你胡說些什麼?」蹙眉輕斥,易無晴眸底閃過一抹不自在之色。

  以往,會任由他蹭著自己,是因為在深山絕穀只有他們雨人,她沒有想太多,可這回出穀來,親眼目睹他對顏香芙的寵溺與討好,她除了苦澀心痛外,這才終於意識到他終有娶妻的一天,是以也該慢慢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了,否則任由他繼續親近自己,她對他的情感只會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我哪有胡說?」垮下臉,他惱怒悶哼。「因為姓君的說喜歡你,所以你也心動了,是下是?」

  「你又扯上君公子做什麼?」眉頭越皺越深,易無晴不懂他這兩天在使性子彆扭個什麼勁?

  「我自然要扯上他!」氣急敗壞,冉楓亭被妒火給燒壞腦子,脫口怒吼,「因為他嫉護我們交情好,所以要你疏遠我,是不是?」

  不如他怒氣攻心,易無晴倒是神色平靜得很,可也懶得理會他莫名其妙的胡扯,任由他去叫囂去。

  「可惡!」不被理睬,他更加惱火,忿忿怒吼起來。 「我找姓君的說清楚去!」話落,轉身就要衝出去。

  「君公子已經告辭離去了!」

  清冷嗓音不疾不徐自後頭拋了過來,當場讓已經沖出客房的冉楓亭猛地掉頭又沖了進來,熊熊妒火像似被潑了冷水般瞬間熄滅,只能張著嘴巴傻傻瞪著她。

  「呃——你是說姓君的離開了?」呆愣了老半天,他終於擠出話兒來。

  「嗯!」輕點螓首,淡淡補充,「方才他離開前要我轉告你一聲的。」

  「可惡!姓君的懂不懂做客之道啊?要告辭也不懂得向主人家說一聲嗎?沒教養!」忿忿怒駡幾聲,可當視線移到她冷淡臉上時,冉楓亭整個氣勢頓弱,尷尬乾笑不已。「你——你怎麼不早說?」

  糟!剛剛那些妒火都白髮了,她一定覺得他很無理取鬧。

  「你有機會讓我說嗎?」神色不波反問。

  「呃——」乾笑數聲,無話可回。

  堵得他無語噤聲後,易無晴才又開口道:「還有,我戳你和君公子無關,你別老是扯上他。」

  「那你做啥不讓我蹭呢?」小狗般可憐兮兮的眼神瞅人,冉楓亭哀怨至極。嗚——蹭她可是他在心情低落、精神疲累時,最佳的恢復良方啊!

  易無晴忽地沉默,似乎在思索些什麼,老半天沒有回答,讓一旁的冉楓亭莫名的心驚膽跳,總覺得有不妙的預感。

  「無晴?」小心翼翼輕喚,眼皮卻直跳,仿佛在預兆著什麼不祥之事。

  仿佛想通了什麼似的,她驀地漾開一朵美麗卻又隱含澀意的笑花,清亮眼眸沉沉瞅凝,好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卻只化為一句——

  「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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