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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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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驀地,君默嘯龍吟般的暢笑聲自優雅薄唇逸出,「嫁禍於人」的詭計被識破,他不但不惱,反而極為愉悅。「易姑娘,你比那個大鬍子聰明多了。」 「多謝誇獎!」淡淡一笑,易無晴又道:「其實,君公子並不討厭冉楓亭,甚至可以說是欣賞他的,是不?」 此話一出,清朗暢笑聲頓止,俊美臉龐隱隱浮現一絲被戳中心思般的惱怒尷尬,他冷嗤斥駁,「我會欣賞那個大鬍子?別說笑了!」 「怎會是說笑呢?」嗓音輕淡,言語卻犀利透澈。「君公子心底欣賞冉楓亭,可又厭倦他這些年來時不時找你比畫較量的麻煩事,是以索性在自己傷口上抹毒,嫁禍於他。 「此計一出,一來,以你對冉楓亭的瞭解,心知肚明他絕不會任由你毒發身亡,肯定會想盡辦法幫你解毒,好替自己洗清『小人』汙名;二來,只要這招『嫁禍於人』的計謀不被識破,在他還沒找出『兇手』之前,必因心懷愧疚而不好意思再找你較量,我說的沒錯吧?」微微一笑,易無晴對他敢賭上一條命而暗暗佩服。 呵——認真說來,這位君公子也是個奇特之人,竟能如此信任一個死對頭的人格。 被說中了心眼,君默嘯似有些微惱,可又對其敏銳洞徹的心思欣賞不已,沉默與她對視好一會兒,終於緩緩開口,「別告訴姓冉的,否則他三天兩頭尋我麻煩實在煩人。」 「放心,我會保密。」強忍住笑,易無晴一臉慎重點頭。呵——說實在的,她還挺同情他的無辜與無奈。 聽出她聲音中暗藏的笑意,君默嘯可不是病貓,當下淡淡睨顱一眼,不疾不徐展開反擊—— 「姓冉的那個蠢傢伙還不知你的心意吧?」哼!方才她跌進冉楓亭的懷裡時,那瞬間以著驚人速度迅速退開的舉動,與臉上一閃而過的羞窘局促,他可沒錯過地全看在眼底。 轟! 只覺得腦中驀然響起一聲巨響,轟得思緒頓時一片空白,讓向來波瀾不興的易無晴失去了慣有的沉穩,神色有些慌亂無措地瞪視著君默嘯優雅薄唇上那抹「終於報仇了」的笑痕,瞠目結舌老半天後,才勉強鎮定心神,找回聲音—— 「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話落,轉身落荒而逃。 他、他怎麼會知道?怎麼會?她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哪—— 心慌意亂,神色不寧的急奔於回廊下,直到胸口悶疼,一口氣快透不過來,易無晴才終於緩下步伐,虛軟無力的靠在漆紅圓柱上喘息,纖指微顫地撫上腮頰,只覺炙人的熱燙透過指尖,直傳那怦然失序、急促躍動的心口。 她知道自己此刻肯定面如醉楓,熱燙羞紅得令人一瞧就知道不對勁,登時不由得垂下螓首暗暗呻吟歎氣—— 怎麼會讓人給察覺了呢?那位君公子的心思細膩敏銳得驚人哪! 苦澀一笑,易無晴掩著臉深吸幾口大氣,努力讓方才被識破時驚慌與無措的心慢慢沉穩下來,直到好一會兒後,臉上熱度終於褪去,心跳也恢復尋常的沉穩,她才再次抬起已經波瀾不興,看不出絲毫情緒的沉靜臉龐。 穩定好心神,她慢步跺回冉楓亭安排給她居住的客房,哪知一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竟是他那張鬍子大臉。 「嗚——無晴啊——」守在她房裡等候許久的冉楓亭,一見人,馬上撲靠在她身上哀怨哭訴。「我好慘——我真的好慘啊——嗚嗚嗚——」 究竟是誰比較慘呢? 滿耳源源不絕的哀號聲,易無晴有些無言地關上房門,轉身來到床邊卸下藥箱,然後又走到花桌前。 一連串的移位走動,讓冉楓亭絲毫不但沒有稍離一步,高大的身軀反而亦步亦趨的貼跟在她身後,大頭低垂「堅定不移」的緊緊靠在纖細肩膀上,以著怪異可笑的「大鳥依人」姿態如影隨形著。 「嗚嗚——無晴,我好慘——真的好慘啊——」哀號還在持續,而且一時半刻沒有停歇的跡象。 易無晴無聲歎氣,疲累的在花桌前坐下。 這一坐,讓她身形頓時一低,霎時就見肩上大頭不但沒有「脫落」,反而黏得緊緊地隨著往下,原來竟然身後男人展現了柔軟身段,維持著「彎腰鞠躬」的姿態。 「你這樣不累嗎?」易無晴都替他累了,無奈的倒了杯茶往後一遞。 「嗚嗚——哪有我傷痕累累的心累——」頭頂像是多長了一雙眼,冉楓亭毫無障礙的伸手接過茶,依然維持著「彎腰鞠躬」的可笑姿勢邊喝邊哭訴。 聞言,易無晴心想肯定又是為了他那位芙妹,當下連問也懶得問了。 然而她不問,冉楓亭卻很想找人傾訴,身子往旁移動,長腿跨過板凳,一屁股往她身旁落坐,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可大頭卻很神奇的始終黏在纖細肩膀上未曾稍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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