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虛閣上 > 湛亮 > 夢裡夢外 > |
| 五 |
|
|
|
他這既委屈又憤慨的話一出,當老婆的登時也無話可說,最後只能深深的歎了口氣,不帶希望的問道:「咱們兒子都二十八歲了,也沒見他交過女朋友,你想……他該不會還是『在室』的吧?」 再次陷入無言中好一會兒,甄爸血淋淋的指出重點。「老婆,憑咱們兒子那連頭髮也不打理,老是蓬頭蓋面的外表,加上一和年輕女孩子說話就結巴的『殘缺』,你想他交得到女朋友嗎?會有女孩子看得上他嗎?既然如此,那他除非召妓,否則恐怕是比九九九純金還純的在室男了。」 如此的一針見血,讓身為「九九九純金在室男」的母親的甄媽又無奈的長歎一口氣,然後忍不住納悶嘀咕,「怪了!為什麼現在仕翟會這麼討厭讓別人動他的頭髮?上回我看他的頭髮實在已經長得不象話,逼著他去理髮,結果他竟然寧願自己拿剪刀亂剪一通,簡直像是被狗給啃過一樣,害我現在也不敢逼他了。唉……我記得他九歲以前不會這樣啊!」 此疑問打從兒子九歲開始,存在她心中已快二十年了。 以前兒子還小時,每每總要頭髮已經長到被老師打電話來投訴,她才會死拖活拉的押著他去理髮廳;直到他升上國中,個子長高了,讓她再也拖不動後,她就拿他那顆頭無可奈何了。 所幸兒子還算識時務,在學期間,每當頭髮長到師長忍受不了,他就乖乖的自己動手,雖然剪得不甚美觀,甚至可用狗啃過來形容,但是一定都會短到很遵守校規,讓師長無話可說、無法可抓。 直到上大學後,他才算是解除了發禁,任由頭發狂長,總要到她看不過去,忍不住嘮叨個幾句後,他才會不甘不願的剪自己頭上的三千根煩惱絲。 聽她狐疑嘀咕,甄爸不禁一陣乾笑,眼神心虛的轉開,老半天不敢接腔。 事實上,他很清楚兒子為何在九歲後打死都不肯讓別人動他頭上的毛,但是他沒膽招出來,否則恐怕自己會被親親老婆給碎屍萬段,死無葬生之地。 呵呵……有些秘密,還是讓它永遠都成為秘密吧! 房間內,任由弟弟一隻接一隻的玩著自己收集多年,平時當作寶貝一樣從來不准別人碰的鋼彈模型,甄仕翟紅著臉呆呆的躺在床上傻笑不已。 雖然受了傷,嘴唇至今還在隱隱作痛,整個過程也很尷尬,完全就是一個意外事件,但是…… 但是這是他的初吻呢! 柔軟的、滑潤的、溫暖的、細嫩的……原來女孩子的嘴唇就是這種感覺哪! 指尖輕撫受傷的唇瓣,回想起在便利商店門口的那一幕,他的心跳不由得一陣失序,臉上的紅暈更甚,回想起平日最愛看的動漫畫…… 哦喔──莫非這就是漫畫中所謂的命運的邂逅? 一吻定情? 邂逅啊邂逅……定情啊定情……靠麼啦!邂逅個鬼,定情個屁! 連人家女生主動撞上來,他都沒本事借機搭訕,留下對方的聯絡方式,白白錯過這樣的好機會,還能定個鬼情? 啊啊啊──甄仕翟,你真的是宅,宅到老天爺賜給你的大好機會,你都沒把握住,活該一直當「去死去死團」的資深團員啦! 「嗚……」愈想愈是懊惱,某宅男自暴自棄的將自己埋進枕頭裡悲憤呻吟。 這廂,有人頹廢自厭;那廂,白天被小女生示愛的小鬼頭一手一隻鋼彈公仔玩得很樂,甚至在看見親愛的哥哥呆呆的躺在床上時,他瞬間化為一管炮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兄長肚子蹦跳上去── 「哇啊──我的肚子……」這是差點被蹦出胃的慘叫聲。 「哈哈哈哈……」這是詭計得逞的大笑,並且小屁股還不斷作惡的在慘叫之人的肚皮上蹦著,嘴裡得意的直嚷嚷,「我贏了!我贏了!我贏了……」 贏?好吧!當哥哥的總要讓弟弟一點,所以…… 「作夢!看我的厲害!」甄仕翟大笑,一個翻身壓在小鬼頭身上,然後伸出一指神功開始「懲罰」不斷扭動試圖逃出生天卻不可得的小蟲子。 於是尖叫與大笑、壓人與被壓不斷在兩兄弟身上輪番上演,至於所謂的命運的邂逅與一吻定情之類的怨念…… 呃……現在「兄弟情深」中,沒空! 嚇!猛然睜開眼,她再次從夢中驚醒,茫然的瞪著天花板好一會兒,這才緩緩回過神來,翻身坐起,搔著頭想了一下後,便突然跳下床到處翻找著。 不一會兒,她從角落翻找出一本又重又厚,足可與磚塊比擬的精裝書,毫不猶豫的塞進手提袋內,眯著眼搪了搪手中的重量,然後點了點頭。 會作那種夢不會沒有原因的,所以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拍拍沉甸甸的包包,她滿意的笑了,然後安心的回到床上,繼續夢周公去。 「哈哈哈哈哈……」同樣誇張的爆笑聲再次在明亮潔淨的美髮店內響起,只是這回除了林俐如的瘋狂大笑外,還多了三個洗頭小妹再也憋不住的噴笑聲。 「OH,MY GOD!竟然真的發生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預知夢?」 「哦!多麼令人激動啊!搞不好哪天我真的可以SM金城武。」 耳聽洗頭小妹們又是尖叫、又是驚笑的評論,黎燦然只能漲紅著臉,幽怨不已的瞪著這群沒良心的人,有點後悔自己幹嘛要把昨晚的糗事全都說出來? 「哈哈哈……想要SM金城武,我看你是不可能的。」捧著肚子戳破某位洗頭小妹的「美夢」,林俐如笑得眼淚直流,惡劣又開懷的表達自己的看法。 「不過若是燦然夢見她SM布萊德彼特的話,那麼我們就可以準備好零食,寸步不離的黏著她,準備看好戲了。」 「林俐如,你夠了喔!」黎燦然氣結,忿忿的朝可惡的損友丟了本雜誌過去,抗議嗔叫,「我都這麼慘了,你還要『虧』我,是不是朋友啊?」險險閃過雜誌攻擊,林俐如眨著真誠萬分的眼望著她,裝模作樣的感歎著。 |
| 虛閣上(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