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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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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眼前?」裝模作樣、左右周遭尋了好一會兒,讓阿醨急得差點沒舉手報名之際,北宮曄這才一臉恍然大悟地朗笑道:「哎呀,我真糊塗了!阿醨你不就是最佳的好酒伴,不知是否願意今夜賞光陪我共飲?」 「願意!願意!我千萬個願意!」得償所願,險些流下感動淚水地滿口應允,不讓他有後侮機會,又蹦又跳地飛快跑得不見人影,只聽遠遠似乎傳來她興奮叫笑。「今晚我一定會去找你,千萬別自己先偷喝啊……」 聽著那飄散在空中的歡悅嗓音,北宮曄失笑遙望著她消失方向,心底隱隱期待起夜晚之約了…… 第四章 夜涼如水,玉兔皎潔,銀柔月光為北宮曄的居所——「淨思院」蒙上一層銀白光輝,也讓庭院中安坐在石制桌椅前,品酒賞月的一對男女身上泛起朦朧銀彩。 只見玄黑冰涼石桌上擺著一隻小巧精緻的酒壺與兩個以祁連山玉石所磨成、薄如蛋殼可透光的夜光杯,杯內盈滿紅中帶紫、漾著美麗色彩、引人垂涎的葡萄佳釀。 「……醺醵勝蘭生,翠濤越玉薤,千日醉不醒,嗝……不具十年味……」醉眼蒙矓、嬌顏酡紅,阿醨滿足地啜飲下杯中佳釀,吟詠起唐太宗飲過葡萄酒後,所曾提下的詩句。 醺醁、翠濤皆為唐代葡萄酒名;而蘭生、玉薤則為漢武帝與隋煬帝時的美酒名字。 月光下,笑眸瞅睇著她似醉非醉的神態,北宮曄發現她在微醺時,特別容易詩興大發,總愛來個幾句讚歎杯中物之美好。 「啊——沒了!」執起玉壺斟了老半天,發現再也倒不出一滴滴來,阿醨醉顏一垮、可憐兮兮。「怎麼這麼快就沒了?我才喝沒幾杯啊……」嗚……怎會這樣?如此甘甜香醇、清甘爽口的水果酒,這是她第一次喝到,沒想到都還沒喝過癮竟然就沒了!嗚……好想再喝……好想再喝……貪婪的目光自動栘到桌上僅存的另一小杯,打起他人杯中物的主意來。 喝沒幾杯?整壺幾乎都是她給嗑光的,竟然還敢說喝沒幾杯!北宮曄失笑出聲,警覺到她目光之所在後,不禁捉弄地拿起自己的酒杯,小小輕啜了一口。 「好酒!」咂舌誇張讚歎。「真是齒頰留香、入喉回甘,瓊漿玉液亦不及……阿醨,我說的對否?」 「對!對!對極了!」嗚……只剩下一半了!只剩下一半了…… 忍不住吞著口水,眼巴巴地望著他手中玉杯,阿醨恨不得撲上去搶奪過來。 「唉……僅剩這半杯,待我最後品嘗這一回。」話落,頭一仰就要喝下…… 「哇——分我一點啦!」迅雷不及掩耳地將酒杯奪來,她眼眶泛淚指責。「你沒看見我用很渴望、很渴望的眼神看你嗎?怎麼還好意思不分一些給我呢?」到底是不是朋友啊? 「在下謹守男女之防,怎可同杯共飲?」說得冠冕堂皇,好生為難。 「有什麼關係!白天你還不是搶我嘴裡的酒喝,吃了我口水?朋友嘛,我不介意也吃你一點口水啦!」不容他拒絕,先幹得只剩下杯底一點點酒液,她才心滿意足地物歸原主。「喏!還你。」 她真是……搖搖頭,北宮曄已不知該說什麼,只好伸手接過,一口飲掉最後的佳釀,分享彼此口水。 「你家的酒真是不賴!」阿醨真心誠意讚美。住在這兒的日子,隨時有美酒供她解饞,而且都還是極品佳釀,真擔心自己日後會捨不得走呢! 「多謝你的評價。」微微一笑,語帶調侃。「地窖中有幾甕貴州茅臺,改明兒再來品嘗?」很明顯是以酒釣人。 貴州茅臺?唔……她許久沒嘗了,好懷念那種融合醬香與窖底香的特有茅香啊……口中津液直冒,阿醨忍不住口水直吞。 「好啊!好啊!」回得又快又響,眼兒閃閃發亮。 呵……果然是小酒鬼一個!心中暗笑,北宮曄正欲定下約期時,利眼驀地掃到院前入口處閃進一抹鬼祟黑影…… 「留意!」警告驚叫,阿醨醉眼覷見他身後一道猛然電射而來的森冷刀光,不及多思,下意識地飛快抓著他仰身後退,驚險閃過襲擊。 因注意力被分散而差點被偷襲成功,北宮曄心底一凜,無暇去注意那因驚見突來變故、而嚇得躲在樹後的鬼祟黑影,迅速回頭一瞧,卻見那闖入王府偷襲的黑衣蒙面客在一擊不成後,鋒刀一轉又朝兩人狠戾攻來,出手陰毒狠辣,皆為直取要害的斃命招式。 「哇——」阿醨沒料到對方招式變化如此靈敏,眼見森然刀芒快如雷電劈來,一時反應不及的她嚇得酒意全飛到九天雲外,以為即將要命喪於此…… 鏗鏘! 驚險萬分之際,驀地斜橫竄入一道清冷劍光截斷了長刀攻擊之勢,也化解了他們兩人的危機。只見一時間刀光劍影此起彼落,兵刀鏗鏘交擊聲不絕於耳,兩條身影交纏不休,纏鬥得難分難解。 「你沒事吧?」彷佛早料到將有人會現身相救,北宮曄氣定神閑地問著還抓著他不放的阿醨笑問。 「沒、沒事!」拍拍胸口,心神尚未安定,她就忍不住懷疑質問。「請問你究竟結了些啥麼仇敵?」嚇死人了!在寺廟中,他被一群黑衣蒙面客追殺;現在連在自己地盤裡,還被人家潛入偷襲,到匠這人是幹了啥天理不容的壞事,讓人家恨之入骨,不殺他誓不罷休? 還有,那個叫夜影的男人到底是從哪兒竄出來的?剛剛明明都沒瞧見他的身影嘛!真是好會藏身哪! 「哪方仇敵?我也很想知道呢!」眼看夜影和黑衣蒙面客纏鬥不休,北宮曄唇角勾起毫無笑意的笑痕,拉著她退至安全之處後,轉身就朝不遠處的大樹下行去。 不解他想做什麼,阿醨愣愣地看著他背影,卻在他即將靠近大樹時,匆見他身後一旁的矮木叢中,閃出一抹冷光…… 「小心!」驚慌尖叫,赫然警覺刺客不只一名,她無法多想,以著生平最快速度朝他飛撲而去,趕在冷光襲擊前,後發先至地護住他。 「阿醨!」轉身驚見她撲來的身影後,竄出一道森冷刀芒,北宮曄厲聲驚吼卻無法止住銀亮刀鋒那雷霆萬鈞、迅如閃電的功勢…… 一切恍如慢動作卻又在眨眼間發生,但見湛亮鋒芒揚起揮落,劃破夜色形成一彎美麗銀光,殷紅熾熱的血珠如瀑布般在她背後噴出血幕,在月色映照下點點灑落塵上,而北宮曄卻只來得及接住阿醨、那潰然癱軟的身軀。 「阿醨!」北宮嘩椎心叫喚,顫巍巍地看著懷中瞬間蒼白的面容,抱住她的雙手卻只感受到一片濡濕。 那是她的血!他知道那源源不絕的溫熱濡濕正迅速地自她體內流出,也代表著她的生命力正在一滴一點的流逝…… 她為何不顧性命地挺身為他擋刀相救?究竟她是怎樣的心思,願意為他這毫無相關的外人奮不顧身?心……好痛!那種揪疼、難受、無法言喻的痛楚和驚恐,與十多年前王親胞姊逝世時的感覺是一樣的!那種痛,他已遺忘多年,如今卻又因她而再次重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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