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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有這事?她不是被寵上天了嗎?」

  「就憑她?!見過她的人,哪個不是說她長得其醜無比,這德行還指望能天長地久?!二當家就是圖個新鮮,現下應該是過了興頭。你瞧,前頭那間清荷,就是二當家做主送給要進的新人的。」

  「清荷的生意可好了,那華月居生意一落千丈,沒想到這女人這麼有手段,竟讓二當家送這份厚禮。」

  孟若荷越聽,眉頭皺得越深。

  「是有手段,據說是莊裡一個繡娘的女兒。」

  「看來是個狐狸精。」說話的口氣裡已有不屑。

  「前些日子說是她姨母尋上門,那狐狸精還不念舊情,將人給趕跑了,最後還鬧進了官府裡,弄得人家無家可歸,心狠手辣啊!」

  孟若荷心頭激動,不由得雙手握拳,她抬頭看著洛晨,就見她臉上雖已露出不悅,卻也沒有太多驚訝,至於朱景昱——她瞄了一眼,就是個吃貨,八成還沒把話給聽進去,還說什麼能聽到最多小道消息。

  她打了個手勢,洛晨見狀,立刻上前,「小姐?」

  「坐下。」知道洛晨會拒絕,孟若荷板起臉來,「要你坐就坐。」

  朱景昱咬著雞腿,分心的瞄了一眼,將東西吞下後道:「坐吧!」

  洛晨只好坐下。

  「這些傳聞你聽過?」孟若荷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洛晨點了點頭,「是。」

  「什麼時候的事?」

  「小姐若是問二夫人不祥之事,這是二夫人自小便背負的莫名罪名,原本這些年消停了些,誰知道之前莊裡的家蠶死了,又加上少爺落水的事,這話又被挑了起來,還越傳越難聽,偏偏前些日子才收到消息,去猛族的商船行經江南時船工都莫名染病,所以誤了回京的時間,現在只怕年都無法回京過了,便將這一切又都怪到二夫人和肚子裡的孩子上頭。」

  「混賬!」明明一個好好的姑娘,倒黴的被從自己的故鄉送來京城,不同情她也就算了,還給她羅織罪名,「允兒知情嗎?」

  洛晨搖頭,「二夫人從不出府,外頭的事二當家交代絕不能告訴二夫人,偶爾二夫人追問,跟在身邊的丫鬟才會挑著講個一、兩句。」

  「看來朱府的下人得清理一番。」

  洛晨驚訝的看著孟若荷。

  「昱少落水一事,除了錦繡山莊的人知情外,大夫人已交代不許外傳,如今為何會傳得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且除了允兒近身的人,誰有這麼大的神通得知她懷有身孕?」

  洛晨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一直只顧著替二夫人抱不平,卻從未細思到這一層。

  朱景昱吃得滿嘴油亮,帶笑的看了孟若荷一眼,「荷丫,你聰明。」

  孟若荷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關在作坊裡,跟些不會說話的寶石玉石過日子,都好過聽外頭這些糟心事,雖說謠言止於智者,但這世上聰明人實在不多。

  她不在乎別人說她是狐狸精,畢竟她行得正坐得端,卻不代表她能容許別人對她說三道四。

  溫家的華月居也有朱家的影子,但從沒有什麼閑言傳出,為何事情落到她頭上,傳言卻如此難聽,難道是溫家的人?

  她早料想到溫家會針對她,卻沒料到會是這種潑髒水的做法,如果這真是溫家所為,這家人實在沒腦子,若是想讓二當家聽到傳聞為了不讓自己的妻子難受而避嫌收手,是打錯了如意算盤,二當家向來與人為善,但只要扯上允兒,就是觸及了他的底限,說不準朱家會因為這事兒,與溫家之間的和諧不再。

  「荷丫,放心吧!」朱景昱壓低了聲音,「這種傳言聽聽就算,現在會讓人碎嘴,是因為朱家還不想出手,若是我娘出面,這些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孟若荷雙眼微驚,「少爺的意思是……」

  「等著看吧!」朱景昱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孟若荷的心定了下來,看來厲文殊回京不是沒有原因,看朱景昱的神情,對於散佈傳言的人是誰,朱家應該已經了然於心。

  酒樓裡人多嘴雜,她也沒有多問,總之只要知道對象是誰,便能防患未然,不讓對方再有機會使壞就好。

  孟若荷暫時無心理會外頭的傳言,待在東方府裡,細細的磨著手中的芙蓉玉,做成一個個小兒拳頭大的壽桃。

  「小姐,我帶著陸掌櫃回來了。」

  孟若荷一聽眼睛一亮,精神奕奕的起身走了出去。

  洛晨見了,連忙拿了件大氅追出去,「小姐,小心別受涼。」

  孟若荷聽話地讓她為自己穿上。

  陸掌櫃聽著洛晨的交代,直接讓馬車給停進後院,看到孟若荷立刻迎了過去,一張臉笑意盈盈,「當家,你交代的事小的辦妥了,全在車上。」

  「陸掌櫃辛苦了。」孟若荷轉身,打開馬車,看著裡頭的兩口木箱,拒絕了洛晨的援手,自己抱起了其中一口,另一個讓陸掌櫃拿著,「隨我來。」

  清荷開了大半年,這還是陸掌櫃第一次踏進東方府。以前他是錦繡布莊的管事,被朱永誼吩咐來打理首飾鋪,大小事全聽孟若荷發落,原先他也跟外人一樣,以為二當家對孟若荷有意,但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以他在布莊的大總管底下學習多年的經驗,這一點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他肯定二當家會出面絕對是看中了孟若荷的才能。

  「東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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