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紋 > 貴妻險中求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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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一亮,「你要跟我結拜嗎?」 趙念安在心中輕歎了口氣,「要成為一家人,未必一定得用結拜的方式。」 蕭水青困惑的皺起眉頭,「你是什麼意思?」 「我大哥的意思就是,要看我二哥的能耐到哪裡。」莫初凡在一旁答腔。 梁紫陽不解的看著他們。 蕭水青的眉頭不自覺鎖上,她怎麼覺得,這兩人的眼神好像怪怪的。 趙念安神色自若的站起身,心如止水的梁紫陽若配上這位大膽爽朗的姑娘…… 真不知會是何種局面? 想起那位在夫子仙逝後獨力將梁紫陽拉拔長大的嚴謹師娘,有蕭水青這種媳婦進門,看來會有好一陣子夜不安寢吧。 「時候不早了。」趙念安收起扇子,神清氣爽的說道:「我先去跟方丈聊聊,紫陽,你先陪陪這位……小兄弟,咱們等會兒一起用膳。」 「是。」梁紫陽輕聲回應。 「走了。」趙念安走了幾步發現莫初凡沒跟上,不由喚了一聲。 「我對佛經沒興趣。」莫初凡不是很情願的咕噥,說真的,他情願在這裡看著書呆子二哥被這個女扮男裝的丫頭甩得團團轉。 「沒興趣也得聽,瞧你這急躁的性子,多年不變。」趙念安堅持他不准留下,「別只顧著看好戲,各人吃飯各人飽,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 看趙念安轉身就走,蕭水青的心一驚,急著要追上去。 梁紫陽伸出手,擋住了她的去路。 「別擋著我。」蕭水青焦急的看著趙念安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你兄長的意思我不懂,玉笛他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他輕輕歎了口氣,她的急切落入他眼底,令他深受感動,只是……他伸出手,拿過她手中的玉笛,擱到了一旁,擺明瞭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喂!你真不怕嗎?」她微驚的看著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你三弟都說了要殺頭的,你怎麼還這麼不在乎?」 「我不會有事的,更何況大丈夫,生而何歡,死又何懼?」 「真的是書呆子。」她幾乎要尖叫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能滿口大道理!」 他溫柔的看著他,反而擔心有事的是他,對當今聖上講話如此肆無忌憚,縱使直爽,凡事也該有個限度。 「無論我兄長給或不給,你都無須放在心上。」 「可是……」 「下次別爬牆了。」他輕聲開口打斷她,「這次慶倖只是扭傷了腳,若真受了什麼嚴重的傷,如何是好?」 「現在你還有心思擔心我爬牆?」她翻著白眼,「你真是傻了!」 「或許傻。」看著眼前一片楓紅,但他的心全放在她身上,「對美景楓紅,任意逍遙,鐘聲鼓聲,勘破塵囂,擺脫煩勞,無須為小事煩惱。」 看著他將雙手背在身後,一派輕鬆,蕭水青受不了的喊道:「你到底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難不成……你真不怕會掉腦袋?」 「我可以肯定我性命無虞,我爹在世時……」 「我知道,是皇帝當太子時候的夫子!」她也沒那個能耐跟他咬文嚼字,不客氣的說道,「但你爹死了,不一定骨頭都能拿來打鼓了。我們家開錢莊的,做人沒那麼多顧忌,爹最常跟我說的一句話就是——這世道很現實,人在人情在,人死兩分開,你讀這麼多書,這句話應該有聽過吧?」 梁紫陽先是一愣,最後嘴角一揚,「這話自然聽過,但是……」 「既然知道,就不要再去提死掉的人,做人不要婆婆媽媽的。」蕭水青已經做了決定,「我會再求求他!不單因為這笛子是因為我才摔壞的,更重要的是——你的笛子吹得這麼好,值得用好東西,可惜這玉笛斷了……不過不怕,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擁有好東西。」 她直截了當的讚美令他淺淺一笑,「縱使再好也是身外之物,若你堅持要與我兄長再會,我也不好勉強,只是得提點你幾句,我兄長脾氣雖好,但與他交談應對,凡事需三思且慎言。」 「我知道。」她一副自以為瞭解的說道,「你們這些文人雅士重視兄友弟恭,所以——我會儘量啦。」 「不是儘量,是一定……」 「夠了!」蕭水青舉起手制止他的叨念,「我向來不做我做不到的承諾,所以我只能保證我跟你兄長講話時,會儘量莊重點。你不是很喜歡看風景嗎?你趕快看,不要再說大道理了,我聽得頭都痛了。」 看蕭水青一副恐懼的樣子,他不由一笑,「不說道理,給你說故事可好?」 她的眼睛瞬間一亮,用力的點了點頭,她沒事的時候,最喜歡上酒樓聽說書人說故事了。 「這片紅楓林是先祖皇帝寵愛的惠貴妃在世時最鍾愛的一景,每逢初一、十五,她便上皇覺寺祭拜,看一片楓葉好生喜愛,先祖皇帝便派人細心照料,只為博取佳人一笑。」 「我聽過這個!街頭巷弄的說書人說過這個貴妃的故事。」蕭水青像是要證明自己不是什麼都不懂,搶白道,「我原本還以為這是茶餘飯後的閒話,畢竟皇帝那麼多老婆,哪會真心對待一個人,沒想到是真的!」 「宮中之事,本是幾分真切幾分虛假。」梁紫陽看著眼前的楓紅,目光幽遠,「縱是先皇真心,縱是三千寵愛,蓋棺後,早已物化形消。」 她微張著嘴,對著他輕搖頭,「你不是要說故事嗎?怎麼沒說幾句,又在說些我聽不懂的道理。不如咱們打個商量,你就做人輕鬆點,說點像我這種正常人聽得懂的來聽聽,好不好?」 梁紫陽輕挑了下眉,嘴邊掛著絲絲笑意,「你不喜歡?那就不說了。」 「也不是不喜歡。」她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不是很情願的承認,「只是從小到大我就不喜歡讀書,所以懂的東西不多,你喜歡怎麼說話就怎麼說話,只是拜託別像我爹一樣,總愛管我便成了。」 「在下就算想管,也怕是沒能耐。」他微笑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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