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紋 > 甜食王爺 | 上頁 下頁
五十九


  蕭瑀伸出手同情的拍了拍沈培灝的肩,雖說他與他總是打打鬧鬧,與聶將軍府的聶二少,聶子肅在百姓眼中是扶不上牆的三紈褲,彼此互看不順眼,但實際上他們私下感情還挺好的,常聯手破壞他們看不慣的人事物,鬧了一場之後,再以三人不和,傷及無辜對外解釋,久了之後,小霸王之名遠播,三人還頗為沾沾自喜。

  不過最近他們皆收斂不少——聶子肅終於惹火了聶將軍,被丟到邊疆的軍營裡;他則是因為要保護小表妹,背了責任,自然就無心玩樂;至於沈培灝不知哪根筋不對,竟開始熱衷起琴棋書畫,相信書中自有顏如玉,朝著翩翩公子的目標前進,整個護國公府見其轉變,幾乎可說是普天同慶。

  也因為有交情,所以他很清楚沈培灝對舒恩羽感到愧疚,畢竟當年這個世子爺可是造成舒恩羽離開嶸郡王府的原因之一。

  走沒幾步的舒恩羽察覺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停下腳步,好奇的望過去,就見原本跟沈培灝走在一起的男人看著她,他一身黑色狐裘,將他俊美的長相襯得白晰柔美,隱隱可見裡頭的絲袍繡著精緻的金色乘雲,腰間還掛著晶瑩玉飾穗條。

  她爹提醒過她,這幾日來寺裡的都不會是普通人,這人能跟護國公世子走在一起,身分肯定也不差。

  蕭瑀幾個大步站到舒恩羽身旁,對來人拱手一禮,“難得旭國公也來寺裡參拜。”

  旭國公?!舒恩羽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京城四大家族之一,沈家先祖與東方家先祖乃開國雙將,沈家受封護國公,東方家受封旭國公。這個年紀跟自己的爹差不多的男人,看來就是東方家的家主——自小就有神童之稱,文武全才的東方弨。

  他跟沈培灝走在一起,自然是因為沈家為了沈培灝的“浪子回頭”,硬是請出這位對朝政全無興趣,早已淡出朝堂多年,文武全才的國公爺當他的先生。

  “在下不過是與護國公世子來湊個熱鬧罷了。”東方弨微笑的看著舒恩羽,“嚴小姐。”

  舒恩羽有模有樣的行了個禮,“時候已不早,小女子得回府給爹娘請安,就不打擾國公爺。”

  舒恩羽毫不猶豫的離開,對於京城的權貴她沒什麼相交的興趣,畢竟她爹是大理寺卿,本就是公正嚴明的代表,所以她這不冷不熱的態度正好。

  蕭瑀一笑,對東方弨一禮後立刻跟上,一點都不覺得小表妹冷淡,反而覺得她有個性。

  “此女相貌不凡,此次扮神佛,肯定名動京城,”東方弨淺淺一笑,“如今雖年幼,但過幾年,其出色容貌在鎬京城內應當無人能出其右。”

  聽到東方弨的評價,沈培灝輕挑了下眉,“東方先生,那丫頭美雖美矣,可惜是個白子。”

  東方弨溫和的笑依然掛在臉上,“世子爺此言差矣,白子在某些地方可被奉為至寶。”

  沈培灝眼底閃過一絲光亮,但最終不置可否的一聳肩,他爹請出東方弨當他的夫子,是為了洗刷自己過去荒唐的紈褲子弟形象,基於尊師重道,他就算對他說的話不以為然也會做足樣子。

  “時候不早,東方先生,我們還是回府去吧!我正好有些事想請教。”

  東方弨點頭,一起離開了寺廟。

  鎬京城著實熱鬧了一個月,縱使嶸郡王有個白子嫡女的消息早傳遍鎬京,已改回名字的嚴淩月更是刻意頻頻外出,日子依然平靜。

  遊街過後過了近一旬,一大清早,嚴淩月有些無精打采的撐著下巴,正在等爹娘用早膳。

  這幾日她糾結著自己生活的平靜,就算刻意一人出府,也是平安的出去,平安的回來,難道真是礙于她爹的身分,兇手不敢動她?!如此一來,就代表著她的計謀失敗。

  不過說是失敗也並不全對,畢竟經過這一次的神佛遊街,她的觀音扮相轟動鎬京不說,原本身子不好的皇帝,也不知是真有神佛庇佑還是巧合,身子、精神都大好。[學達書庫]漸漸的,眾人提起嶸郡王府家的嫡女,說的不再是過去的不祥,而是她的福澤深厚、仙姿玉色。

  這些茶餘飯後的傳聞進到她的耳裡,她也分不清心頭的感受,只覺得不祥之說或是有福之人全憑眾人一張嘴,這些人根本沒半個人真正認得她,所以聽過之後她就丟到了腦後,繼續糾結於自己這些日子的“平安”。

  聽到身後有聲響,她立刻站起身,就見自己的娘臉色有些蒼白,臉上卻還是帶著柔和的笑,爹護著娘親,他則是一臉嚴肅,細看眼底還有些餘怒。

  “爹、娘。”她甜甜的叫了一聲。

  舒雲喬寵愛的輕觸了下她的臉,才跟著嚴辰天坐下。

  “娘,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看。”嚴淩月坐下來後,關心的問道。

  “應是昨夜沒睡好,沒事。”舒雲喬輕聲解釋。

  嚴淩月的目光瞟向自己的爹,她爹若是為了她娘親身子不好而擔心,心情不快可以理解,但是怒氣……她的好奇心生起,“爹,一大清早誰惹您不開心?”她迫不及待的問。

  “別說話,先用膳。”舒雲喬知道嚴辰天正在氣頭上,對女兒使了個眼色。

  嚴淩月聽話的閉上了嘴,一手拿起下人放在她面前的白粥,連筷子都不用,直接拿碗就口,也顧不得燙,三兩下全灌進肚子裡,然後放下空了的碗,用祈望的眼神看著爹娘。“我吃完了。”

  看著她的樣子,舒雲喬覺得好笑,這模樣壓根不像前些日子那位莊嚴的觀音娘娘,外面的傳言句句都把自己的閨女捧上了天,若讓外人見到她直率的樣子,只怕會幻想破滅。

  “沈家是什麼東西?”終於,嚴辰天陰沉的開了口。

  舒雲喬在心中一歎,都說家規是食不言、寢不語,但通常違背家規的都是總把家規掛在嘴上的人。

  她本就沒有食欲,順勢將手中的筷子放下,柔聲的說:“沈家先祖與東方家先祖乃開國雙將,兩家皆是御賜國公,位居一品,世襲爵位,享盡萬代榮顯。”

  “那又如何?”嚴辰天一哼,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碗筷,“沈家傳到沈培灝的手上,已見敗象,他這個世子爺的德性,真讓他當上國公還是個紈褲,憑他也想娶我的閨女——笑話!我情願把這丫頭嫁給蕭瑀,至少蕭瑀不敢欺負淩月,只有淩月壓著他的分。”

  “這話別在孩子面前說。”舒雲喬覺得頭一抽抽的疼,嚴辰天任性起來總說她太寵女兒,但這人護起女兒的私心才嚇人,哪有一個爹會要自己的閨女出嫁後壓在自己夫君的頭上?

  “為何不能說?”嚴辰天嚴厲的看著嚴淩月,“你自個兒說,爹說的沒道理嗎?你過了年不過才十歲,就要急著嫁人?!”

  嚴淩月被嚇住了,“有人要娶我?”

  “你這是什麼話?”嚴辰天不快,“你是我的閨女,自然多的是人想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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