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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秋天的畫我照你的意思丟了,冬天的畫掛在牆上,夏天的畫在倉庫,至於春天——”她走到一旁,將蓋在畫上的布掀開,只見畫裡的櫻花盛開,天邊一抹單調的彩虹,赤腳的女神笑得溫柔,她意有所指的說:“你若還想留住,還來得及。”

  她的笑教人神魂顛倒,他曾把她當成全世界,她現在卻懷著另一個男人的孩子……他耿耿於懷是因為他真沒那麼愛她?不,他愛她,但也恨她……

  他在畫前癡站了許久,就如同他和郭瑞茵結婚前那一夜,他握緊拳頭,搖著頭,“來不及了!全都過去了,我不想再留。丟了,全部都丟了。”

  他的心隱隱作痛,卻逼自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鄭經理看著他的背影,想叫住他,話到了嘴邊卻只化成一聲長長的歎息。她彎下腰將布拿起,重新將畫覆蓋,她明白只有他自己想通,婚紗公司或是他的未來才會有轉機。

  “我們副理雖然冷冷的,但是心地還不錯。”知道古奕青送精油給秦維桐,白若琳坐在出租車裡忍不住出聲讚賞。

  秦維桐沒有響應,從古奕青下午離開之後,她的心情就一直這麼若有所失。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沒有掩飾對她的埋怨和憤怒,但他一個轉身卻送她精油——他反復的態度令她心頭五味雜陳。

  這些精油是他當時買下來要送給她懷孕的表妹……懷孕的表妹……她頭痛得快要爆炸了。

  “你該請他吃飯道謝。”白若琳說。

  秦維桐一愣,遲疑的輕搖了下頭。

  “我怎麼覺得你很怕我們副理的樣子?”看著秦維桐一張臉轉白,白若琳輕搖了下頭,“放心吧,人家已經不計較過去了,若是計較早炒你魷魚,更別提今天還拿精油給你。”

  秦維桐的手不自覺的緊張扭絞著。

  白若琳察覺了她的慌亂,歎了口氣,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安撫著,“做人啊,心機不可以多,但也不可以少,就要那麼一點點就好。我不是要你占人便宜,只是很實際的分析給你聽聽看,古奕青是個有錢人,他家是上市的食品公司,大陸市場的營收嚇死人,過一陣子你就要生了,開銷變大,就算婚紗公司不換老闆,可工作時數長,薪水不高也是事實,所以你可以把握這個機會,跟副理打好關係,反正是舊識,開口問一下,說不定他會願意替你安排一份工作,若是待遇好,到時你也不用為生活煩惱了。”

  秦維桐聞言,頭搖得更用力,“我已經欠他很多了,不能再占他便宜。”

  白若琳對天翻了下白眼,呻吟了一聲,“這是友情的幫助,就像我或卉聿幫你的道理一樣,不是佔便宜!”

  “你不懂——”她也希望可以這麼單純簡單,但現實並非如此,“我……做錯事!”

  白若琳挑了挑眉,指正,“做錯事的事你表妹,不是你。”

  “可是我是幫兇,我也得負責!”

  “才沒有那種事!”白若琳啐了一聲,“你表妹那麼大的人了,總不能做錯事都要你負責吧,你又不是她的媽!”

  秦維桐欲言又止的歎了口氣,很多市,縱使白若琳對她再好,她也沒有用氣說出來。

  幸好車子已經停在張卉聿的店門口,她立刻率先下車。

  “這個女人像逃難一樣,”白若琳嘟了下嘴,一邊下車一邊咕噥著,“逃離話題也逃得太明顯了吧!”

  “精油是房東小姐調配的。”

  下車的白若琳聽到駕駛座傳來冰冷冷的聲音,不由得停下腳步,他彎要看著車內,“你說什麼?”

  康哲行轉頭看著白若琳,“精油是張卉聿調配的。”

  她皺起了眉頭,“你怎麼知道?!”

  “精油瓶的包裝。”他意興闌珊的應了一句。

  他的口氣似乎帶了一絲瞧不起她的味道,白若琳不悅的看著他,“這麼暗你都看得到?”

  關於這點,他才懶得回答。

  “如果真的是卉聿調的,那她不就認識我們副理?怎麼沒聽她提過?”白若琳搔著頭喃喃自語,“以我們的交情,她若真認識我們副理,她絕對會告訴我啊。”

  “可能你們的交情沒你想像中的好吧。”他不帶感情的射出冷箭。

  聽到這句話,白若琳不客氣的爬回車內,伸出手,打了下他的後腦勺。“不要以為你酷酷的我就怕了你!”

  康哲行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瞄了她一眼,“快下車,不然價錢會一直往上跳,看著你的錢一點點流失,你不心痛嗎?”

  白若琳瞄了眼跳動的計費表,說到錢就踩到她的痛處,她立刻下了車。

  一進芳療館,白若琳就見張卉聿手拿著精油,立刻問到:“真是你調的精油?”

  張卉聿點頭,原本今天打算拿調好的精油要送給秦維桐,卻沒料到有人早她一步先送了,秦維桐將精油拿出來時,她一眼就看出這是出自她的店裡。

  “你認識我們副理?”白若琳好奇的坐到了她的身旁。

  “我不認得。”張卉聿搖頭,“只肯定精油是從我這裡賣出去的。”

  “我們副理叫古奕青。”白若琳自動自發的提供名字。“有沒有印象?”

  張卉聿想了一會兒,腦中靈光一閃,“我想起來了,大概兩、三個月前我們小區的張爺爺在我店門口的馬路上被車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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