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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最近吧!」凱文回答,「我可能會帶絲琪到南部玩幾天,然後我會回挪威一趟。我想,在開始我的旅程之前,我需要跟我父親談一談。在多年前。我就該這麼做,但我卻沒有。而現在,該是時候了。」

  律爵表示能夠理解的點點頭。

  「離開前知會我一聲。」看到凱文站起身,律爵也跟著起身,「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凱文笑著搖搖頭。

  「不打擾了。」牽著絲琪,凱文說道,「我們明天一大早還得坐車去高雄。所以要回去了。」

  聽凱文這麼說,律爵也不便再多說些什麼,他轉過身看著毓慈說道:「我送他們出去。」

  「不用麻煩了。我又不是第一次來。」凱文婉拒了律爵的好意,「你在這裡陪毓慈吧!我們自己出去就行了。我受不了我得跟你說再見的感覺,我現在真的變得脆弱了。」

  「好吧!」律爵點點頭,也沒有勉強。

  一出大門。絲琪忍不住開口說道:「律爵這個人好像還有點感情。」

  「他可是個有血有肉的血性漢子。」凱文淡淡一笑。「他救過我的命,他不單是我朋友,還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絲琪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救命恩人?!」

  「嗯!」凱文坐進車子裡,點點頭。「我在少年監獄的時候,實在有點自欺欺人。沒什麼能力。但又愛逞能,所以好幾次都被打得半死不活。有一次最嚴重,就是律爵救了我,不然,我可能活不到現在。律爵對人或許是冷了點,但是他真的是個好人。」凱文神色自若的啟動車子離開律家大宅,「我想,現在你應該可以瞭解了吧!」

  絲琪點點頭,她是可以理解了,不過。她沒說出口的是。她最好奇的不是律爵本人,而是律爵的妻子,凱文口中所言的──律爵的「前妻」。一個有殘缺的女子竟然能擄獲像律爵這樣男人的心,她真的覺得好奇。

  「在想什麼?」緩緩走近站在落地窗前的律爵,毓慈輕聲的問道。

  「沒什麼。」低下頭,律爵將自己的目光從窗外收回。

  「是嗎?」毓慈淡淡一笑。從凱文走後。律爵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你在擔心凱文對不對?」

  律爵轉過身,面對著毓慈回她一笑,「很明顯對不對?」

  毓慈笑而不語。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律爵呼了口氣。緩緩說道,「一個英俊的小夥子,天不怕地不怕!明明沒什麼能耐。卻喜歡逞強,每次都被打得體無完膚,舊傷還沒好,就添了新傷,很有骨氣,雖然都是一些傻膽,但卻傻得很可愛!二十年了……好快!」

  毓慈聞言,伸出手從他身後環著他的腰,「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人生要走,至少你得要慶倖,凱文不是孤單一人。還有一個人陪他。絲琪漂亮,又能體貼他,陪他完成夢想,這就夠了,不是嗎?」

  「是夠了。」轉過身,律爵面對她。「但或許正如凱文所說的。他看開了。我還沒。若是以前。我可能會在意他的這個決定,但我絕對不會阻止,但現在我想,或許是因為我不想再失去了,我失去了太多了,我爸媽、我爺爺……」

  因為他的話,毓慈陷入短暫的沉默。

  「誰不是失去很多。」毓慈幽幽的歎了口氣,「但凱文一定會回來。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或許吧!」律爵在意的正是時間的早與晚,他低下頭看著她,「對不起,讓你煩惱了。」

  毓慈搖搖頭,表示無妨。

  曾經,她說過羡慕凱文,因為他擁有了她所無法擁有的──律爵的關心與掛念,而現在……她依然羡慕!一種男人難以理解的親密友情。

  「我不相信,」辛邁克用力的一擊桌子,發出砰然巨響。「你爺爺又不是老胡塗。他怎麼可能讓你拿你的未來開玩笑?」

  雖然已經可以預期辛邁克的怒火,但真正面對卻又是另外一回事,絲琪顯得有些緊張的拉著凱文的手。

  一回挪威還沒休息。就被辛邁克給叫到書房,兩夫妻已經猜到辛邁克是為何而來。

  自始至終,凱文都是一臉的平靜,而絲琪就顯得有些惶恐。

  她其實是擔心凱文會與自己的父親起衝突,若父子反目至此,似乎也太諷刺了,所以說什麼,她都不希望看到這種事發生,但現在看來,兩父子似乎真的有劍拔弩張的情況出現。

  看出了她的不安。凱文的手立刻安撫似的拍下拍她。

  「你先出去。」他盯著辛邁克,但卻在對她說話,「我想,我需要跟我父親單獨的談一談。」

  「可是……」

  「聽我這一次。」凱文的口氣有些祈求。

  絲琪有些不情願的看著凱文,但他既然這麼說,她也只好站起身。她雖然不樂見兩個父子反目,但她顯然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不管你怎麼說,」辛邁克將手一揮,「你給我乖乖待在家裡,等亞伯今天晚上回來之後,我們再來談論我們該替你安排些什麼工作。」

  凱文有點想掉頭離去的衝動。但他硬是將之克制住,他們父子從來沒有好好的開誠佈公談過,而今天──他們一定得談。

  「父親,難道你不覺得。我已經喪失了太多的自我了嗎?」凱文淡淡的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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