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紋 > 美夫如蠍 | 上頁 下頁 |
八十三 |
|
「稟告父皇,」溫良玉也顧不得多雙眼睛盯著,手抱著靳永貞的腰,「太子無礙,只須休養幾日。只是本王的愛姬倦極,本王要陪侍一旁,天大地大的事都別來打擾。」 陪侍?原本眾人皆欣喜溫良仁無事,但一聽到溫良玉的話,臉色全都變得陰晴不定,哭笑不得。 靳永貞歎了口氣,這個男人令她徹底的無言。 回帳裡,靳永貞沐浴後,只見溫良玉已經洗好躺在床上,閉上了眼。 她跟著躺了下來,雖一夜未眠,但心中掛著事,也沒有睡意。 「閉上眼。」他伸手抱著她,摟她入懷,「該是累了。」 「我被你弄胡塗了。」她側過身,手摟住他的腰。 「記得多年前,我便多次提及要你別進宮嗎?」 提起舊事,靳永貞垂下了眼,以前不懂,最後卻明白了他話中深意,「記得,你擔心我會闖禍。」 「要在宮裡立足,就必須多長個心眼。每個人心中都有算計,各演各的戲,今天不過也是場戲。」 「戲?你就不怕一個失准,太子爺真怎麼了?」 溫良玉將她的手壓在自己胸膛,眼睜開,對上她的眸,「在你眼中,本王如此不濟?」 「只怕萬一。」靳永貞輕聲的說。「我覺得我真不瞭解你。」 他將她圈進懷裡,「我自小學藝,師承靈派掌門白陽,但本王身分特殊,此事秘而不宣,就連我父皇都不知。」 她的心微驚,想了一會兒,「聖上不知,但太子知道?」 溫良玉點頭,「包括我在內,白陽共收了七名徒弟,我從沒叫過他師父,但他很看重我,不過這也不令人意外,畢竟本王生來便是玉樹臨風,眾人疼愛——」 「在跟你說正事。」她忍不住瞋了他一眼。 他嘴角揚起一笑,「除了我以外,白陽那老頭子的六個徒弟,老大卓洛風醫術見長,老二齊洛善毒,老三就是你熟悉的墨寒,武藝不在本王之下,老頭子將人放在我身旁也是希望我們兩人能互相切磋精進,至於老四柳若安,精明的腦子你也見識過,老五楚謹——」溫良玉頓了一下,那個傻大個,直接跳過,「不值一提,至於小師妹就是莫憐。」 這一番話,已經震得靳永貞無言了,她躺在床上看著半圓形的氈帳,「今日才知,原來這麼多年來,我的一舉一動都一直在你的眼皮底下。」 有了憐兒當內應,她做的任何事肯定都逃不過他的眼。 他舉起她的手吻了下,「莫憐機靈又知分寸,並不是真的全心都只為我辦事,你這個小姐,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比我還大。」 她抬起頭忍不住捶了下他的胸膛,說不惱他是假的,卻更知道今日這一切都是為了她,「要不是卓神醫在此,太子的性命堪憂。」 「若沒有十足把握,本王不會出手。今日你救了太子,你立了大功,你可以恢復身分,可以回家去看你爺爺和姊姊。」 聽到這,她紅了眼,這是一場戲,賭上了溫良仁的性命,只為了讓她回家。 三年了——終於看到了一絲回去看爺爺和姊姊的希望,她感動的摟住他的脖子。 靳永貞戴著面罩,直挺挺的跪在皇帝的跟前。 溫良仁脫險,玉王府的豔妓功不可沒,皇帝眯著眼,瞄了眼坐在一旁笑得沒心沒肺、眼睛緊盯著自己女人的溫良玉,也不看看眾臣都在,就非得露出一副色咪咪的樣子,看得他太陽穴一抽一抽的。 太監正在宣讀賞賜,滿滿都是金銀珠寶,大小金簪各三支,金耳墜六個,金釧三個,還有上好絲綢和狐皮…… 「等等。」溫良玉打斷了宣旨的太監。 皇帝睨了他一眼,「又怎麼了?」對這個兒子,他是徹底的沒了法子,但這次麼子確實也是立了大功,雖然是靠府裡豔妓救太子而沾的光。 「父皇的賞賜太過俗氣。」 皇帝一口氣差點順不過來。 靳永貞暗暗的瞧了瞧,周遭大臣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以前她會覺得這玉王爺大膽,現在卻也能跟著他一塊兒笑看眾人的喜與怒。 「此女乃玉王府一豔妓,救太子立下大功,」皇帝語帶警告的看著溫良玉,「這些賞賜已足豐厚。」 「是豐厚,」溫良玉站起身,走到了靳永貞的身旁站定,「但此女並非玉王府豔妓,而是兒臣的妻子。」 他的話別說皇帝震驚,就連坐在他身旁的甯貴妃也一時失了儀態,當眾斥道:「胡鬧。婚事豈可兒戲?你堂堂北周王爺,怎麼能娶一低賤女子?」 溫良玉的眼神一冷,「母妃錯了,兒臣不是娶了,而是入贅。」 甯貴妃一張臉沒了血色,原本還慶倖大兒脫離了險境,但這擔心還沒緩過來,麼兒竟又給她惹出事!入贅?她快要暈倒了。 一旁的宮女連忙上前,扶住了她。 「入贅?」皇帝可沒那麼好脾氣,「你堂堂一個王爺,入贅?你這個不肖子,到底置皇室尊嚴於何處?」 「地上。」 「什麼?!」 「父皇不是總說兒臣把皇室尊嚴置於地嗎?兒臣今日不過只是照做了。」 皇帝指著溫良玉的手直抖。 溫良玉雙膝落地,跪了下來。 皇帝見了,反而愣了一下。這小子向來放蕩,就連當著他這個當皇帝的父親都不見他下跪行禮幾次,而今卻…… 「此女乃是兒臣心頭人,除她以外,兒臣誰都不要,還望父皇成全。」 皇帝皺起了眉頭。「你實在荒唐,她不過是一名豔妓。」 「這也是情勢所逼。因為兒臣的妻子曾犯重罪,」溫良玉的手握住了靳永貞的手,堅定的說:「懇請父皇念在今日她救太子一命,網開一面,讓其恢復身分,返家承歡膝下。」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