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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憐兒歎了口氣,「小姐真的要走?」

  「你家王爺收了戰天八個美人兒,是他讓我走。」她放下手中的湯匙,「他現在人在何處?不用說,我知道——他在四知苑,對不對?」

  憐兒嘟起了嘴。

  「憐兒,不論我心中之前對王爺有何心思,時至今日都已煙消雲散,明天一別,此生再無相會之日。」

  「小姐,一輩子很長,話別說的太早。」憐兒望了靳永貞一眼,「王爺,不會讓小姐走。」

  關於這事,靳永貞實在不想再提,「憐兒,他已經答應讓我走了。夜已深,你去歇著吧。」

  「小姐呢?」

  靳永貞的目光看向戰天緊閉的房門,以往縱使心知男女有別,但是只把他當兄長,自己身為護衛,職責便是護他周全,所以共宿一室也不是太了不得的事,但今天——

  她抬頭看著月亮,「我在這裡待會兒。」

  憐兒突然伸出手,拉起了靳永貞。

  「做什麼?」

  「小姐今天累了一天,奴婢伺候你洗漱更衣。」

  「不用了,你……」

  「小姐明日便走,就讓憐兒再伺候小姐一次吧。」

  看著憐兒一臉祈求,靳永貞的心一軟。「憐兒,你該知道我從沒把你當成丫頭。」

  「我知道,」憐兒低頭看著靳永貞握著自己的手,「大小姐和小姐待下人都好,親如家人。就因為這樣,憐兒才想對小姐好。大小姐原還希望王爺找到了小姐,姊妹倆再會之期不遠,卻沒想到——」

  提起了自己的姊姊,靳永貞忍不住心中一歎。

  憐兒也不再說話,反手拉著她。

  靳永貞亦沒再拒絕,由著她去。

  四知苑裡,劍聲響動。

  溫良玉單手拿劍,一身白衣,衣袂飄飄,眼底厲光一閃,一劍刺過去。

  這劍來得太快,對方才舉刀要擋,但是劍尖己指著自己的脖子,一個不穩,往後跌了個大跤。

  「哎呀,爺的腰——」被劍指著而跌倒落地的人,身形粗壯,落腮胡擋去了大半張臉,但一細看才發現這是之前在街上強行要擄走溫良玉的人。他氣憤的啐了一聲。「你都讓我三招了,我怎還是輸了?無趣、無趣。」

  溫良玉面無表情,「起來!再來。」

  「還來?」楚謹苦著一張臉,「我累了,王爺你看我可憐的手,都抖得拿不起刀來,饒了我吧?」

  「再來。」溫良玉置若罔聞。

  「我——」

  他話還沒說完,溫良玉一劍就刺過去,他立刻機靈的一個彈跳起身,用手中的刀子一擋。

  溫良玉的眼神一冷,身子一閃,瞬間來到他的身後,抬腳朝他的腿上穴道一踢。

  楚謹當場華麗麗的跌了個狗吃屎,如此的沒尊嚴。他的雙手握拳,耍賴的捶著地,「我不打了、不打了。」

  「起來。」溫良玉站在他身旁,「再來過。」

  「王爺——」楚謹動作一停,一個大男人露出了可憐兮兮的神情,卻沒人買賬,越想越心酸,「你心中有氣也別找我出啊!」他仰頭看著在樹上作壁上觀的墨寒,「你找三師兄打。」

  墨寒面無表情,壓根不想理會。

  兩人皆是北周最龐大黑暗勢力靈門的弟子,靈門子弟遍佈各地,落英劍法出神入化,令人聞風喪膽,他們師承靈門師祖大弟子白陽,世人皆知白陽一生收了六個門徒,墨寒是排行第三,而喳呼個不停的楚瑾第五,莫憐則是唯一的女娃也是最小的一個,至於溫良玉則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他是白陽的第一個徒弟,卻是閉門弟子,身分不一般,外人亦不知。其它徒弟從小聽師父提到王爺就是一臉驕傲,說他什麼骨骼精異,最能盡得落英劍法真傳,可惜頂了個王爺的身分,不可能接掌靈門掌門之位。

  世人眼中的玉王爺愛美人,夜夜笙歌,縱情縱欲,總帶著美人宿在四知苑裡。但其實所謂美人,一進四知苑都會先被藥給迷暈後帶到別的院落。四知苑其實是溫良玉練武之地,而美人不過是個障眼法,他要這樣的名聲,讓世人皆知他荒唐又無用無害。

  「起來。」

  「不起。」楚謹趴得更是五體投地,拉開嗓門,「張公公,我四師兄哪去了,叫他來。」

  憑什麼受苦受難的是他,幾個師兄就當看猴戲的看他出醜。

  張公公上前,同情的看著趴在地上的楚謹一眼,「楚大爺,柳公子用膳後便連夜趕往皇城,說是有要事要辦。」

  「他能有什麼事?頂多就是管管青樓、算算銀子。」

  「管管青樓?算算銀子?」溫良玉不客氣的抬起腳,踩上了他的背,雖然只是微用了些力道,但也足已讓楚謹苦了一張臉,「讓你試試。」

  「王爺,我已經大了,別再這麼踩著我,我也是人,你沒道理這麼侮辱我。」

  溫良玉一哼,「普天之下能令本王有興趣侮辱的沒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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