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紋 > 美夫如蠍 | 上頁 下頁
六十八


  顧不得禮數,硬是拉著靳永貞到了外頭,劈頭便說:「跟戰公子一房?!小姐,你怎麼可以跟個男子同床共寢,不顧自己的名聲?」

  「你是說到哪裡去了,」靳永貞的聲音有些悶悶不樂,「我與戰天同房但未同床。包括我在內的幾個侍衛總要輪流守夜,在他房裡的地板睡一夜並無特別。」

  憐兒聞言,真不知道該松門氣還是繼續苦惱,那個戰天說出來的意思明顯就是曖昧不明,她無奈的將手一攤,「小姐,今天這裡是玉王府。王爺不會開心你與戰公子宿在一房。」

  靳永貞冷冷一哼,「憐兒,你以為已經有了八個美人的玉王爺會在乎這種小事嗎?」

  憐兒覺得太陽穴在抽痛,她不知道王爺心中的算盤,但收了八個美人讓小姐走,確實是他過分了,她不管了——她有氣無力的垂著頭,「那憐兒在灶房裡給小姐備了冰蓮燕窩,小姐回堂上坐著,憐兒等會兒給小姐端上。」

  靳永貞手中握劍,轉身本要回去,但遠遠看著溫良玉抱著美人笑得開懷的樣子,她收回了視線,「裡頭悶,我跟你去。」

  憐兒本想拒絕,但看堂上的情況,心中了然,在心中歎了長長一口氣,便由著靳永貞了。

  ***

  憐兒知道靳永貞愛喝甜湯,所以早早就在爐上燉上冰蓮燕窩。還以為這次相逢,以後就不會別離,誰知道才不過一天——

  憐兒有些無精打采的將甜湯一盅盅的盛好,放在身後一排穿著淡雅青衣侍女手上的木盤上。

  靳永貞原輕靠在門上,眼珠轉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一派閒適的走了進去,在灶房裡轉了一圈。

  憐兒將湯給盛好,再次確定之後,才看著靳永貞,「靳爺,」這是在雜技團裡人眾人對靳永貞的稱呼,「甜湯馬上送上,回大堂吧。」

  「好。」嘴巴雖是這麼說,但靳永貞卻趁轉身出去的刹那,神不知鬼不覺的從自己的腰際掏出個小石,打向了一旁的侍女。

  那個侍女的腳一痛,一個不穩,手上的木盤掉在地上,連同放在幾上的冰蓮燕窩都撒了。

  「奴婢該死。」侍女嚇得連忙跪下。

  「這真是——」憐兒一驚,也顧不得一團亂,連忙交代,「還不速速再拿一盅過來。」

  「是。」侍女起身,連忙轉身去辦。

  趁著眾人忙亂、不注意之時,靳永貞飛快的在首位侍女端著的燕窩裡灑了一大把的鹽。

  那個侍女眼角余光似乎瞄到什麼,看向了靳永貞。

  靳永貞輕輕一挑眉,對侍女一笑,就見侍女臉微紅,嬌羞的低下了頭。靳永貞見狀不由一喜,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所謂的美色可用的一日,嘴角揚起得意的弧度。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眾侍女重新整齊一致的站好。

  靳永貞在憐兒的催促下回到堂上,發現原坐在溫良玉大腿上的美人消失,她心頭一松,盤腿坐了下來,目光期盼的看著外頭。

  「戰小兄弟可是在等些什麼?」

  靳永貞聽到溫良玉的問話,立刻收回視線,燦爛一笑,「回王爺,小的只是覺得這王府氣派非常,果然非尋常人家。」

  溫良玉定定的看著她臉上乍現的明亮笑容,他的心有些酸痛,他已許多年沒見她的笑,她可知道,他想念她,比他願意承認的還要多很多……

  一排侍女走了進來,走到每個人身後,再由伺候的侍女一個個的將盤上燕窩放在每個人面前的幾案上。

  伺候溫良玉的是張公公,就見他恭敬的從首位侍女的盤上端起燕窩,放在了溫良玉的面前。

  靳永貞不能自製的瞄了一眼。

  溫應玉注意到了她的視線。有古怪——他嘴角微揚,拿起湯匙。

  好戲上演了,好戲上演了,靳永貞滿懷期待的看著溫良玉。

  溫良玉喝了一口,神色依舊,緩緩將湯匙給放下,「這湯品是誰所制?」

  憐兒微愣了下,立刻上前,跪了下來,「回王爺,是奴婢。」

  溫良玉一手支著頭,目光狀似不經易的掃過靳永貞又落在憐兒的身上。

  靳永貞臉上的笑容微隱,輕咬了下下唇。

  完了!一時衝動只想整溫良玉,卻沒料到可能會害了憐兒。若真怪罪的話,憐兒就慘了。一人做事一人當,說什麼也不能害了憐兒,她的心一橫,正要一鼓作氣的站起來。

  「此湯甚好。」

  靳永貞的起身動作瞬間石化,甚……甚好?

  她愣楞的坐回原地。

  溫良玉的雙眼直盯著她,眼底滿是了然,直接以口就碗,一口將燕窩給全喝進肚。

  這人八成瘋了!靳永貞只覺腦袋轟的一聲。

  溫良王用手背將微溢出嘴角的湯汁抹去,黑瞳星芒閃爍的緊盯著她,俊顏牽出一抹淺笑。

  靳永貞不自在的縮起脖子,微側過身,拿起湯匙胡亂的塞了口湯進嘴裡,心緒激動,避開他灼人的視線。

  溫良玉讓戰天身邊的兩個侍女進府伺候,有了熟悉的人,靳永貨就把戰天交給她們,獨自一人在屋外,望著明月星空出神。

  想著方才溫良玉看她的眼神,還有點心驚肉跳的。

  直到兩個婢女開門從房裡退了出來,靳永貞這才收回視線,邁步進門。

  戰天已經沐浴好,穿著白色中衣坐在花廳的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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