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紋 > 美夫如蠍 | 上頁 下頁
六十五


  以前肩未傷,她都打不過墨寒,現在更不用說了。

  憐兒上前,把氣呼呼的她給拉回房裡去,好聲好氣的說:「小姐,反正時間不早,不如就在玉王府睡一夜,明日見了王爺,再走也不遲。小姐總不想這深夜還上四知苑找王爺吧?」

  靳永貞沒好氣的看了憐兒一眼。

  憐兒露出一臉的無辜。

  「王爺,靳二小姐要見你。」張公公看著狀似輕鬆、斜臥在榻上神色自若的溫良玉說道:「看來氣得不輕。」

  「氣氣她好,就當這三年來,她讓本王擔心受怕的教訓。」

  張公公在心中歎了口氣,不管隔了多少年湊在一起,就是對愛吵愛鬧的寃家。不過想著還真是欣慰,人終究找到了。

  「王爺,」柳若安從外頭走來,目光還飄向王府大門方向,「戰天已在王府外候了一天。」

  溫良玉懶懶的抬頭望了一眼,看來這個戰天是不打算輕言放棄,「叫他進來。」

  柳若安立刻派人相迎。

  戰天穿著一席象牙色寬袖長袍從容的步入大堂,看著榻上的溫良玉一行禮,「玉王爺。」

  「起,」溫良玉輕揮了揮手,「賜坐。」

  「謝王爺。」戰天一張俊俏白淨的臉上顯得陰鬱。

  溫良玉緩緩起身,盤腿而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戰公子急著求見本王所為何事?」

  戰天恭敬的說:「昨夜舍弟對王爺多有冒犯,請王爺恕罪。」

  「你弟弟?」若論起裝傻,溫良玉可是一等一的高手,「戰公子指的是昨夜救本王的……「小兄弟」?」

  戰天微斂下眼,昨夜靳永貞一眨眼就躍下樓臺,他根本來不及抓住她,樓臺上的人又多,眨眼間就團團將他給圍住,最後一眼只看到她拉著溫良玉跑遠。他的心一緊,不顧一切的追上去,卻早已不見兩人蹤影。他當下立刻上玉王府找人,卻只得到一個王爺已歇息的訊息。

  他不相信卻又莫可奈何,王府的高牆大院讓他只能打道回府,卻一夜沒等到靳永貞的半點消息。

  一大早再訪玉王府,偏偏又是一句王爺有客。所以他等,等到溫良玉點頭見他,這一等又是一日——這一刻他肯定,靳永貞在王府裡,只是溫良玉不打算讓他見她。

  「正是舍弟。」

  「戰公子,」溫良玉笑了,「她救了本王,怎是冒犯?是功——大功。本王見她甚是心喜,打算留她住上一段時候。」

  戰天小心翼翼的掩去怒氣,起身作了個揖,「在下惶恐,舍弟年幼衝動,就怕觸怒王爺。」

  「我倒見她挺機靈。本王聽聞她是戰公子的異姓兄弟,兩人感情甚篤,朝夕相處,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戰天抬起頭,直視著溫良玉帶著幾絲慵懶、幾絲嘲弄的明眸,一字一頓,仔細緩慢的說:「確有此事。」

  溫良玉嘴角含笑,但眼神一冷,「看來所謂兄弟,不過是個幌子。」

  戰天仰著頭,淺淺一笑,「沒錯。王爺見多識廣,這等情事王爺應該也是多有聽聞。」

  「是啊!」溫良玉深邃的眼直直盯著戰天,微點著頭,「確有聽聞。」

  「既是如此,」戰天不驚不懼,面上不見絲毫動容的回睇,「王爺該知君子不奪人所好的道理。」

  他的話語一出,堂上一片沉默。

  張公公不自覺的抬起手抹了下額頭上的冷汗。

  柳若安暗呼了口氣,這兩人對峙,周遭空氣緊張得幾乎凍結。

  「請王爺高抬貴手,」戰天依舊不退讓半分,「把在下的人還給在下。」

  「本王說了,」溫良玉的口氣很冷,「此人本王甚喜,打算留下她。」

  「若舍弟願留,在下絕無二話。」戰天有把握,不論溫良玉與靳永貞之間有何關係,她重諾——只要五年之期未盡,她一定會跟他走。「但在下肯定,她會跟我走。」

  溫良玉氣極,反而一笑,「戰天,你真不怕死?」

  「為護心中珍寶,死又有何懼?北晉已亡,戰天四海為家,靳弟無父無母,孑然一身,我們處境如此相似,缺了誰都不行。」

  溫良玉幾乎失控地想要動手了結他。他嫉妒,嫉妒在胸口掀起一股無法克制的狂怒。

  他派柳若安去查,沒多久就查回來,原來這三年靳永貞真的都跟戰天在一起,他找了她三年,一直以為她會獨自一人行走江湖,他為她擔心受怕,卻從未想過原來她竟然隱身雜技團裡,要不是這次偶然相遇,只怕他此生根本無一絲機會找到她。

  「北晉已亡,」溫良玉諷刺一笑,「你可知你的國是被誰而亡?」

  戰天斂下眼,「在下乃一介布衣,不知國家大事,只在乎兒女情長。」

  溫良玉眼底的銳光一閃,戰天知道靳永貞的身分?他不是不知北晉人對於靳家是抱著仇恨心思,而戰天知道卻不在乎?

  「王爺是北周的皇子,身分尊重,身旁不乏佳人豔妓相伴,」戰天吸了口氣,恭敬的跪下,「在下願將手下八名清倌豔妓送給王爺。」

  這些豔妓是從各地挑來,容貌、身段皆是絕色的佳人,花了多年調教,是養來獻藝並結交權貴的女人,這些年來,戰天可以周遊各地,靠的除了技藝更是手段,而這些女人便是手段之一——平時別說八位,就連能擁有一位都屬難得,而今戰天為了靳永貞一次送上八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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