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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靳永貞認真的點著頭,還推了右相夫人一把,「表姑奶奶,你快去瞧瞧。貞兒害怕。」

  「有何可怕,」嘴邊雖這麼說,右相夫人卻嚇得縮到自己的侍女身旁,「今日我看時候已經不早,就暫且饒過你,我先回去,改日再來。」

  右相夫人決定趕緊回去,得要找個道行高的人來瞧瞧才行。也顧不得教什麼規矩,說完,她連忙帶著人走了。

  「這就叫惡人無膽。」靳永貞一臉的嘲弄,只不過是誰在暗中助她?她低著頭看著地上的小石,目光緩緩的看向緊閉的屋子,溫良玉?可能嗎?

  突然一個黑影從屋簷一躍而下,那利落漂亮的身法令靳永貞都看呆了。

  墨寒看也不看她一眼,拉開了房門,「太子殿下召王爺回宮。」

  「都說是他要選妃,為何硬要拖上我?」溫良玉沒好氣的踏出門,看到靳永貞傻愣愣的盯著墨寒,不由眉頭一皺,「看什麼?」

  「高手。」靳永貞立刻上前,打量著墨寒,「不知公子名姓,師承何人?」

  「他是本王侍衛。」溫良玉的雙腳一挪,擋在墨寒的面前。

  看著那張漂亮的臉硬是擋住她看高手,靳永貞的嘴一撇,「好,他是你的侍衛,那我問你——他叫什麼名字,師父是誰?」

  「他叫墨寒,是靈門子弟,師承白陽。」

  靈門子弟?還是第四代掌門人白陽的徒弟?靳永貞的眼睛更是閃閃發亮,「爺爺曾提及世間唯有落英劍法足以與靳氏劍法匹敵,相請不如偶遇,討教一番。」

  第一次見面就找人較量,這事兒還真只有靳永貞做得出來。

  「再練個幾年吧!死丫頭。」

  靳永貞瞪了溫良玉一眼,但他壓根不理會,視而不見的走了。

  「小姐,」錦兒見到人走了,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位公子好俊,他是誰啊?」

  「三皇子玉王爺。」她連忙多交代一聲,「見著他的事,可別說出去。」

  錦兒這下徹底驚呆了。

  靳永貞一得到自由,便想到需要本錢投資青樓的事,只是她把自己那少得可憐的首飾全拿去賣也沒多少。她的腳跟一轉——

  「小姐?」錦兒忍著身上的痛,連忙跟著靳永貞。

  「別跟著我,你快先去擦藥,我去找姊姊,一會兒就回來。」

  衛國公府的家務全都是交由姊姊操辨,府裡實在沒什麼了不起的金銀財寶,因為若有值錢的,這幾年建村也已經花得七七八八,但她知道多少還有點古玩,這些東西應該值些銀子,只不過若要典當也得先去說服姊姊。

  靳永貞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停下了腳步,後面的錦兒來不及收腳,整個人撞了上去。

  靳永貞眼明快手的轉身扶住了她,「小心點。」

  錦兒痛得一張臉都皺了起來。

  「不是叫你別跟著了嗎?」靳永貞無奈的搖頭,這個錦兒的忠心實在沒話說,但實在不知道先把自己照顧好,「你去擦藥,我得先回屋裡去換件衣服,我不能讓姊姊看到我這一身狼狽,不然姊姊聰明,一定會察覺有事。」

  錦兒搔了搔頭,實在搞不太清楚這個小姐瞬間變化的思緒,不過可以肯定的就是小姐做事至少還會顧慮到老太爺和大小姐。

  靳永貞偷溜出府的事,靳單易回府自然知曉,但既然右相夫人已經罰過,他也只是意思意思的說個幾句就算了。

  其實要不是真的怕寶貝孫女沒規矩,將來找不到好人家,他也不想這麼拘著她。

  看她不開心,他這個爺爺的心裡也是不痛快。

  但也不知道是該慶倖還是苦惱,太子選秀,打算在進宮的秀女中選太子妃和幾個側妃,甯貴妃特地要右相夫人進宮幫襯著指點那些秀女,這一忙和,右相夫人就沒太多心思放在衛國公府的兩位小姐身上了。

  半年後,溫良玉開的青樓摘星坊風風光光的開業,由翠玉軒的柳公子打點,一開業就造成轟動。

  有了好地方去,賺的錢還有得分,靳永貞現在樂得更是三天兩頭扮男裝偷溜出府,不顧自己姑娘家的身分老往摘星坊跑。

  溫良玉也由著她,讓跟在一旁的張公公頗驚訝,但時間一久卻也見怪不怪。溫良玉和靳永貞兩人的所做所為,在張公公的眼中,沒有嚇人,只有更嚇人。

  傳了三個月沸沸揚揚的摘星坊花魁大賽就要有了結果,靳永貞早早就溜出府跟著溫良玉在二樓的上房待著。

  「我說是雲裳姑娘。」靳永貞抱著劍,居高臨下的看著樓下的高臺。「她那舞姿輕盈嫵鋂,無人能及。」

  「我倒覺得是彩霞姑娘。」溫良玉轉著手中的扳指,目光與她看向同一個方向。

  「打個賭。」

  「好,」溫良玉一個點頭,「賭什麼?」

  「就賭——一夜春宵。」

  張公公在後頭聽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溫良玉揚首大笑,「靳永貞,你不單是第一個脫光我衣服、推我上床的姑娘,還是第一個主動邀我一夜春宵的姑娘。」

  「想到哪去了。」靳永貞不客氣的哼了一聲,「我說的是今日的花魁。」

  溫良玉思索了下,「你該不會是說若你猜中的雲裳勝出,你就與她春宵一夜吧?」

  靳永貞點頭,「是!不過銀子——你付,而且要多少由我訂。」

  溫良玉笑得更開懷,「好。你說了算。」如果她要雲裳勝,他就有辦法讓她得償所願。

  「王爺,」張公公覺得快要暈了,「怎麼也隨著胡鬧呢?」

  「張公公,說什麼?」靳永貞瞅了張公公一眼。

  張公公聞言,閉上了嘴,心裡歎息,這兩個主子他實在伺候得心驚又膽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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