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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這尖利的一句話直直射入他的內心,但他依然面無表情,平靜的開口,「娘娘,我不知道您在說些什麼。」

  「你不知道?真不知道嗎?」德妃輕搖了下頭,她一眼就看穿他想要粉飾太平的表情,「好,本宮就當你真不知道,現在本宮就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告訴你。

  逃避並不能解決事情,因此李昱只好冷著一張臉,靜靜的看著她。

  「跟你拜堂成親的女子姓唐名德禎,而她不過是越州城外一個算命師的女兒。

  李昱沉住氣看著她,「那又如何?」

  「昱兒,你還不懂嗎?」德妃此刻也顧不得自己的身分,大聲的嚷道:「唐德禎犯的可是欺君大罪,不單是她,就連夏家整門都得問罪,這件事若不說出去,唐德禎是可以留下一條小命,但若事情拆穿了,她的項上人頭將不保,到時你沒有妻子,自然也得娶痕德蓉為妃,不是嗎?」

  「娘娘,您現在是在威脅我嗎?」他的眼神相當寒冷。

  停頓了一下,德妃最後歎了一口氣,「本宮又何嘗願意這麼做?就算你不諒解也無所謂,本宮只是為了你好,更何況那痕德蓉非你不嫁,東丹王也拗不過她,因此日前已經派人來談聯姻之事,所以為了兩國的邦誼,你就同意吧!」

  「兩國的邦誼?!娘娘,這麼大的一頂帽子扣上來,我可擔當不起。」就算拿天皇老子來壓他,他也不會同意這件婚事。

  「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把唐德禎欺君的事呈奏皇上,到時唐、夏兩家滿門抄斬,這樣的結果你難道樂見嗎?」

  李昱沉默的看著德妃。

  只見她也平穩的回視他,他很明白,這次德妃絕對不會讓步。

  「娘娘,您可知這幾年我的身體為何變得這麼虛弱嗎?」

  德妃一楞,搖了搖頭,這事就連太醫都查不出來,更何況是她這個不懂醫術的人。

  「因為毛厥。」

  「毛厥?!」這是什麼?她前所未聞。

  「這是來自契丹的稀有毒物,會散出幽香,而這香味久聞之後雖不會置人於死,但卻會使人身軀日益虛弱,提不起勁。」

  德妃皺起了眉頭,「這……這又關你的身體什麼事?」

  「前一陣子,我在我的床下發現了這種植物。」

  她聞言大驚失色。」這怎麼可能?!」只要想到有人會對李昱不利,就令她感到頭皮發麻。

  「娘娘您是否還記得,我是從什麼時候身體開始轉差嗎?

  德妃一怔,仔細的思索,「約莫四、五年前吧!」他在四、五年前就已經偶有身體不適的消息傳出,但這兩年卻是突然惡化。

  「四、五年前誰有那個能耐可以自由進出昱王府?娘娘可曾想過,這昱王府一向門禁森嚴,一般人根本無法自由進出。」李昱的神情一冷,「更何況是個契丹人。」

  而且當時能自由進出昱王府,又可以攜帶毒物的契丹人,也只有住在昱王府內的痕德蓉了。

  「所以……」德妃遲疑,「你認為對你下毒的人是痕德蓉?」

  「這是最合理的懷疑。」他淡淡的表示。

  「可是沒有理由!」她不接受這個說法,「她沒有對你下毒的理由,更何況這些年來她並沒有進京,那毒物若沒人照料,怎麼可能一直活著?」

  「這也是我想不透的地方。」李昱承認,「因為毛厥適宜在陰暗的環境成長,所以可以不需太多水份,但是這麼多年來若沒有人照料,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所以就不是痕德蓉。」她脫口說道。「無憑無據你不能胡說,這可是關係到兩國的和平。」

  他深吸了口氣,「我明白,而且我已經日漸康復,所以也不打算追究,但是要迎娶痕德蓉是絕不可能。」

  「這事容不得你說不!」德妃用力的一擊桌案。「若你不點頭,就等著你的愛妃項上人頭不保!」

  他在心中咒駡,第一次覺得自己無能為力,因為他很明白,他不能拿唐德禎的生命當賭注。

  「娘娘,您的意思是說,不管如何您都要我迎娶痕德蓉是嗎?」

  她堅定的點頭,這事于公於私都由不得李昱,契丹那方面已經來了消息,因此他勢必得點頭。

  「我可以同意,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李昱冷冷的看著她。

  德妃揚了揚眉,「說。」

  「我可以娶痕德蓉進門,但是唐德禎的欺君之罪此後不得再提,娘娘可以承諾嗎?」

  思索了一會兒,她心想只要能達到目的,她倒是可以饒過唐德禎,畢竟這丫頭對李昱也是真心誠意,她沒有必要非置她於死地。

  「可以。」德妃開了金口允諾,「本宮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不讓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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