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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有這些便夠了。”趙小丫抱著木盒笑得甜蜜。

  周屹天懷疑,但沒有爭辯,想著反正有夏嬤嬤在,到時讓她多留心,若有缺再補上就是。

  趙小丫雀躍,沒有細數銀兩,就算不夠她也不怕,因為她腦子已有生錢的法子。

  上次進城時聽到旁人談論,她才想起今年朝廷將開恩科。放榜時她已經在京城,她記得此次恩科的狀元姓張,會如此印象深刻是因為這位狀元郎過些年會因貪贓枉法而下場淒涼,連帶的還扯出會元的名頭是收買當年主試禮部王尚書而來。

  這個案子是周屹天一手所辦,最後不單狀元被拔官,就連王尚書一門都被流放,最後死在流放的途中。

  這個狀元郎品性不端,但並不妨礙她用這個人賺銀兩。

  京城有不少賭坊正要下注今年恩科三魁,她明明知道結果,卻苦於就算拿所有身家下注也不過只得皮毛,如今周屹天給的這一盒銀兩,她暗暗算了算,若是翻個幾倍,別說開間酒樓,開個十間都不成問題了。

  看著她一副財迷樣子,周屹天覺得好笑,“不過一點銀兩,瞧你樂的。”

  她甜甜一笑,不想瞞他,但據實以告又擔心他出聲阻擋,只好拉住了他的手,輕聲的問道:“如果我做壞事,你可會氣我?”

  周屹天嘲弄的上下打量了她幾下,不是他瞧不起她,而是她的樣子只怕也沒膽幹出什麼了不起的壞事。

  平心而論,在他心中,就算她殺人放火也不是事兒。

  “只要別傷了自個兒,你做的事就不是壞事。”

  趙小丫聞言一陣激動,心口一熱,忍不住上前親了下他的臉頰。

  冷不防被親了一口,周屹天心頭一樂,但嘴上還是說了一句,“沒有規矩。”

  趙小丫可沒想到有一天周屹天會跟她談規矩,聳了下肩,正要乖乖坐回去。

  他一把捉過她,待她落入他的懷裡便低下頭封住了她的唇。

  她嘴角帶笑,軟軟的倒在他的懷裡,任由他狠狠的吻著。

  “我這一去漠北,短則三年,長則十年。”他的額頭靠著她的,“等我回來,我們就成親。”

  趙小丫不怕等他三年或十年,她相信周屹天的真心,卻不奢求與他結為連理。

  做為知道他將來前途一片光明的人,她清楚他需要的是有力的妻族而不是她,縱使她一心向上,但終究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村姑。

  她想自私一次,但終究不舍他,所以沒有昏頭。

  “對我而言,只要能陪在你身邊便已極好。”她想起了上輩子落水那日,遠遠望去,侯府張燈結綵,他未過門的妻室就是如今他所追隨的魏將軍的孫女。

  那時他才隨皇上御駕親征歸京,正是風光無限,大好時分。

  “又胡思亂想。”周屹天看出她躊躇,臉上不悅,“你該信我。”

  他清楚為了將來,他該選擇的是對他有助益的妻族。

  若沒遇上小丫,或許他會聽之任之,但如今情況不同。

  他向來自傲,若一個男人需要女人才能彰顯身分的話,那這樣的榮耀不要也罷。

  趙小丫看他眼中帶著愛戀,很快的便不再糾結。

  她坐在他的懷中,抬頭吻住了他的唇。

  五年,她知道他此去至少得在漠北待上五年。

  五年的時間,她相信光陰會給他們帶來一條更明朗的路,五年後她不會的寵愛卻一無是處的趙小丫。

  §第十三章 壓對寶引人注意

  大軍開徵在即,周屹天幾乎不歸家,顧家老宅的下人不論男女都有些身手,趙小丫也堅持著日日鍛鏈身子,所以周屹天雖掛心,卻不擔心她的安危。

  今日好不容易有兩個時辰的時間,周屹天騎馬出了京郊護衛營,卻意外的在營口與熟悉的馬車相遇。

  周屹天停下了馬。

  衛元召聽到前頭小廝的傳話,立刻拉開布幔,微探出頭,“上來,有事說。”

  周屹天挑了下眉,翻身下馬,輕鬆的跳上馬車。

  馬車向前行,周屹天的座騎乖巧的跟在馬車旁。

  周屹天神情略顯不耐,他趕著回去看趙小丫,沒空跟衛元召閒扯。

  衛元召看出了,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你可知此次恩科的狀元郎是誰?”

  周屹天皺了下眉,他只知聖上重開恩科,至於狀元花落誰家,他壓根不知也不在意。

  “這次主試的是禮部王尚書,應試之人有不少是我爹的門生,我爹為避嫌,所以並未插手此次恩科。此屆狀元郎姓張,名德元,雖說私下做得隱密,但我爹說是王大人的門生。”

  提到王尚書,周屹天的眼神微冷。他向來厭惡文人酸儒,平時端著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滿嘴仁義道德,實際上卻做著男盜女娼,暗暗算計的勾當。

  只是如今他還沒有打算收拾王尚書,而且今天衛元召尋來,只是嘴上一說,手上應該沒有證據。

  “暗中勾結。”看著衛元召不平的神情,周屹天意興闌珊的補了一句,“但又如何?”語畢,他就打算下馬車。

  “等等!”衛元召連忙將人攔住,“你不認得張生嗎?”

  “不認得。”

  “可是小丫卻在他身上下了大注。”

  周屹天微愣,聽到趙小丫的名字,這才坐了回來,一臉生硬,“說清楚。”

  “咱們的賭坊隨大流在恩科上開了賭盤,小丫在咱們賭坊下注,就壓在張德元身上。”

  小丫上賭坊下注?周屹天腦子難得空白了一會兒,回過神來,接過衛元召遞來的賬本。

  她的膽子向來不大,如今卻敢上賭坊下注,她這是多缺銀子……

  衛元召繼續說:“而且她不單在財記下了注,同樣也在德記下了注。”

  周屹天當初開設賭坊財記是為了引周仲醖入局,最後確實成了,也意外讓他和衛元召賺了個金銀滿滿。

  衛元召主事又開了另一家賭坊名為德記,如今兩家賭坊的名氣在京城數一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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