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紋 > 兩世福妻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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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姑娘要吃些什麼?」店小二看著劉儷,看出拿主意的是這個丫鬟打扮的姑娘。 「來幾個你們店裡的招牌菜。」劉儷也沒有客氣的開口,想著要給寧傾雪好好補補,「再來盅野菇燉雞湯。」 「阿儷,」寧傾雪開了口,「我要棗花酥。」 軟嫩的聲音飄入耳裡,店小二的眼底閃過驚豔,不自覺的看向寧傾雪。方才因這姑娘個頭不高又悶不吭聲,所以便沒留心,如今定睛一看,就見仰起的一張小臉上有雙明亮的眼眸,微揚著嘴角,臉頰上兩個可愛的酒窩,生得一副討人喜愛的福氣相,聲音更是悅耳好聽。 劉儷注意店小二的目光看得都直了,不由輕蹙了下眉,身子一側,擋住了對方目光,聲音微冷,「小二哥,你聽到了——再來一盤棗花酥再加一道南瓜餅。」 劉儷冷下的口氣令店小二驚覺自己的唐突,不禁在心中暗罵了自己一句,在如意樓送往迎來多年,看過好看的姑娘不少,怎麼就被軟糯的聲音給迷得失了分寸,他低下頭一臉恭敬,「是!馬上來。」 一見店小二退下,劉儷撇了下嘴,警告的看了眼守在一旁的李尹一,讓他打起十二萬分的注意,她家小姐膽子不大,她可不想有人唐突了她家小姐。 李尹一挺直腰杆注意著四周,劉儷見狀這才滿意的點了下頭,伸手給寧傾雪斟茶。 寧傾雪接過,喝了一口,壓根不知劉儷心中所想,興致盎然的看著大堂戲臺。 戲臺上唱的是相國千金被窮書生所救,千金一見傾心,以身相許——她輕而易舉的認出扮演書生的伶人便是穆雲,看她亭亭玉立,風姿綽約,年歲不大便已盡展風華,無怪乎幾年後她能被眾家公子爭相吹捧相邀,可惜她兄長不在,不能與她同賞。 曾經她也特別愛看淒美情愛的戲碼,相信有情人終成眷屬,如今縱使心態轉變,她依然深信這世上有真情摯愛不假,不過並非每個人皆有幸能擁有。 店小二上了菜,她也無心飲食,直到一場戲結束,穆雲下臺,消失眼前,她忍不住歎了口氣。 「小姐,」劉儷忙著替寧傾雪夾菜放在面前的碗裡,分心的看了一眼,「怎麼好好的就歎起氣來?」 寧傾雪沒有解釋心頭莫名的失落,只是淺淺一笑,一個低頭才注意到面前碗裡的菜都要滿出來,不由眼露無奈。 劉儷這是多怕她吃不好?為了讓自己的貼身丫鬟放心,甯傾雪也沒有出聲制止,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塞進嘴裡。 劉儷見了,心情更好,將雞湯放到一旁,「小姐,等會兒可得把雞湯給喝了。」 寧傾雪無奈的看了劉儷一眼,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小姐真乖。」劉儷對她一笑。 「福寶。」 聽到兄長的聲音,寧傾雪連忙將嘴裡的食物咽下,迫不及待的看過去。 「我方才與寶樂到郡王府,才知你不在府中。」甯齊戎臉上帶笑,大步的走來,「聽何大娘說了你到了如意樓,我便帶著寶樂過來。讓我瞧瞧……看來已經沒事了。」 甯傾雪臉上歡欣的笑意因看到甯齊戎身後的趙焱司而隱去—— 上輩子她心心念念與這個男人朝夕相處,偏偏當時他胸懷家國大事,無心男女情愛,這輩子她已看透,打算放下,他卻無預警的冒出來。 他一如記憶中的英氣勃勃,身材挺拔,身上帶著特有的神采,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的雙足之上,眼底滿是困惑…… 趙焱司與太子一母同胞,是當今聖上第三子,他生母亡故那年,外祖懇求當今聖上將年幼的他帶回李家,一留經年。 聖上封為閑王,意在他安於現狀,做個閒散王爺,他卻在加冠之年遭逢意外,導至右腿殘缺,縱使痊癒也落下病根,無法像常人一般行走,原以為只是一場意外,但最後才知是二皇子在他與外祖家表兄弟狩獵時派人驚了馬,導致他落馬腿殘。 聖上雖給了閑王之名,但終究是先皇后所出、正經八百的嫡出之子,太子體弱,二皇子有心取而代之,眼中絕容不下閑王,當時那場意外目的可不單單只是要將人弄殘,而是想直接除之而後快。 只是二皇子終究低估了李家,閑王雖傷重,依然被救回,還給李家人提了醒,將人護得滴水不漏。 太子死後,閑王與二皇子一派起了皇位之爭,兄弟鬩牆,註定掀起腥風血雨,至死方休。 她在心頭算計了一番,他加冠之年已過,如今卻健步如飛,雙足無礙…… 趙焱司留意到她的視線,純黑的眼眸閃著光亮,低聲問道:「我的雙足有何不妥?」 寧傾雪聽到他的問話像是受到驚嚇似的收回視線,低著頭,飛快的搖了下頭。 甯齊戎以為她是對著外男不自在,立刻輕聲安撫,「福寶別慌,這人是寶樂,以後你稱他一聲李大哥即可。那日落水,你興許沒有留意,是寶樂經過將你救起,多虧了他救命大恩,不然你可不知還得遭多少罪。」 寧傾雪恍惚的聽著甯齊戎的話,救命大恩——她想著劃清界線,趙焱司怎麼就成了救命恩人? 甯齊戎略帶歉意的看向趙焱司,「我妹妹本就沉靜少言,經落水一事後就更為沉默了,你別介意。」 「甯大夫言重了,」趙焱司的聲音略微清冷,讀不出太多的情緒,「福寶不喜說話,就由著她,你我並非外人,她覺得怎麼自在怎麼來。」 聽到趙焱司脫口而出叫喚寧傾雪的小名,甯齊戎心頭滑過一絲訝然,但也沒有多想。 他向來護著自己的妹妹,見不得甯傾雪不自在,但趙焱司畢竟是福寶的救命恩人,總不能到了飯點,連頓飯都不請就讓人離去,所以只好出聲招呼,「先坐下吧,福寶已經點了這一桌子的菜,不吃就涼了。」 甯傾雪雖滿心困惑,但是趙焱司的腿沒事,畢竟是好事,但這與趙焱司相交是兩回事,她壓根不願與趙焱司同桌共食。 他向來果敢殺伐,行事不會毫無原由,隱姓瞞名與她兄長相交,絕不是巧合,縱使重活一世,她得承認,她依然不懂他,對他所做所為摸不著頭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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