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紋 > 嬌妻似錢鼠 | 上頁 下頁
二十七


  “爺想要我去爭嗎?”大牛問。

  張青揚幾乎忍不住失笑,大牛那表情告訴他,若是他點頭,他便會去爭。“平順一生才是福。”

  大牛揚了下嘴角,聽到身後的聲響,還沒來得及回頭去瞧,門就被用力從外頭推了開來。

  “這一路真是累極了。”一張幾乎與大牛一模一樣的臉孔出現,那人露出疲累的神情,不客氣的倒了杯茶,一飮而盡。

  大牛露出笑容,讓嚴肅的五官顯得柔和幾分,他輕歎道:“從此之後可以好好休息了。”

  “當然!”賈靖安用衣袖用力的一抹嘴,一點都不怕觸黴頭的說:“我都是死人了。”

  昨日他的葬禮才風風光光的落幕,賈太尉最疼愛的孫子賈靖安,雖然非嫡出,但自小聰慧過人,深得賈太尉歡心,視若珍寶,可惜天妒英才,從馬上墜落山谷,人找著時,身子早被野獸啃得辦不出模樣。

  賈太尉大慟,不顧謀士勸阻,硬是辦了場盛大的葬禮,風風光光的送愛孫走最後一程。

  賈太尉當然痛,因為他原打算要昭告天下賈靖安的真正身分,讓朝野上下棄幼主轉而支持賈靖安,也就是先皇多情留在民間的皇子,但最後賈靖安一死,全都沒戲唱了。

  “想想這些年我也不容易了,”賈靖安大喇喇的坐了下來,喘了一大口氣。

  “替你們兩個人找銀子、攀關係,讓你們不管世道好不好,都能找到門道賺銀子,逍遙自在過日子,但我一個人卻在毒窟,在賈府跟那些人虛與委蛇,從今以後,我這個死人要遊山玩水,不問世事。”

  張青揚彷佛沒聽到他的話,拿起桌上的一迭紙丟到了他面前。

  賈靖安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接下,一張張看起來。“開客棧?!這個點子不錯,你想的?”

  “不是。”張青揚老實回答,“我娘子。”

  賈靖安不以為然的挑眉,張青揚成親那日的事,他縱使在京城也都有耳聞,他還以為,以張青揚的高傲,這個女人註定此生被打進冷宮,沒料到張青揚卻稱之為娘子?!

  “你有沒有問題啊,為了個可有可無的女人開客棧?!”

  “是為了你。”

  賈靖安不屑的哼了一聲,才不會被灌迷湯就相信。“我看你們是不想看我無所事事的過日子才對。”

  “蘭芝畢竟是一介女流,所以這客棧的事,就由你在一旁幫著打點。”

  “難不成這些年來,咱們在外頭賺的這些銀子還不夠花嗎?”賈靖安沒好氣的說:“咱們賣了一切,四處遊山玩水不好嗎?”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看著自己的雙胞胎兄長,和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張青揚,賈靖安扮了個鬼臉。“一個個悶葫蘆,早知道我就不要死了,留在京裡跟那些老傢伙鬥還有趣些。”

  “你要回去現在還來得及。”大牛冷冷的瞪了弟弟一眼。

  賈靖安嘟著嘴,不說話了,站起身來,轉身就要離開。

  “你要去哪裡?”大牛問。他此生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個弟弟。

  “太守府,我要去找笑笑,我太久沒見到她了。”

  “不許嚇著了小姐。”

  “知道了。”賈靖安頭也不回的道:“我先去看笑笑,然後得先離城幾日,我還有些事得交代,我有幾個死忠的奴才過幾日會到,得先安排安排,我現在才知道,當個死人也不是件簡單的事。”

  賈靖安走後,張青揚淡淡的開口問大牛,“你不跟著靖安回府嗎?”

  “不用了,我打算等靖安處理好一切之後,就讓他留在府裡看著小姐,我跟著爺。”

  張青揚不置可否,只是默默的看著賬本,許久後,他才又道:“你說,我該將姊姊許配給你還是靖安?”

  大牛的身子瞬間僵住。

  張青揚看也沒看他一眼,語氣依然輕鬆平常,“感情本就難,更何況是三個人的感情,偏偏又遇上笑笑不明白情事,這段情更是難上加難,若笑笑真能明明白白說清楚自己喜歡誰也罷,我不希望因為姊姊,使你們兄弟反目。”

  “靖安喜歡小姐,就讓他們成親吧。”

  張青揚這才抬頭看著大牛,若能選擇,他倒比較希望最終能陪在笑笑身邊的人是大牛,只是雖然大牛不說,但他知道他一直為自己臉上的疤而自卑。“算了,說這事兒也太早了。”

  “確實太早。”大牛也順著話說。

  張青揚低下頭,無奈的在心中一歎,誰能料到行事向來果決的兩人,卻在同一件事都選擇了逃避。

  “五少爺。”

  聽到叫喚聲,張青揚抬起頭,看著站在門口的程管事。

  程管事進門,先對坐在一旁的大牛點了下頭,才又對著五少爺說道:“小的方才得了個空,去了趟天依商號。”

  天依商號是幾年前大牛一時興起所開設的商號,賣的都是珍奇寶物,程管事三天兩頭便會去一趟,一方面是查賬,一方面則是自己對那些古玩有興趣。

  張青揚問道:“又看上了什麼好東西?”

  “看是看到了,只是……”

  見程管事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張青揚打開面前的木盒。“這次又要多少?自個兒拿。”

  這傢伙這輩子該是要把所有的身家全都壓在那些古董上頭了,要不是程管事的爹有先見之明,要求易水樓每個月得先扣住程管事的月錢,讓程老爹親自來取,只怕程管事會一股腦的全花在那些古玩上。

  “謝五少爺!但是……”程管事搔了搔頭。“小的不是要借銀子,而是最近易水樓的生意好,小的估計應該獲利不少,只是五少爺是否有難言之隱?”

  張青揚輕挑了下眉,向後靠著椅背,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道:“有話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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