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子紋 > 候補新郎 | 上頁 下頁 |
|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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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口氣,律爵重新開口,「他有沒有跟你提過風林火山?」 段雲點點頭。 看到她點頭,律爵才繼續說道:「風是頤關、林是凱文、火是他、山是我,我們四個人在少年監獄相識,相交近二十年,火至今不願跟我們提他的身世。不管是誰,只要提,他就跟誰翻臉。我知道他是薛雨同的兒子,我跟他談過,但我卻從不逼他承認些什麼,而你竟然……」歎了口氣,律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為什麼要去碰他的傷口?」 「你們只在乎自己的傷口嗎?」擔心了於軍一整天,段雲再也忍不住崩潰,「你們有沒有顧慮到周圍的人,我不清楚在於軍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現在薛家的人都在為過去贖罪。他的態度傷了他的父母,他媽媽現在高血壓發作,正躺在醫院裡,他的父親跪下來,要他叫自己的母親一聲媽,他都可以冷血的轉身離去,這算什麼?於軍是吃過了許多不為外人道的苦,可是,他的父母又何嘗不是?他太自私了,只想到他自己的感覺!」 「你沒有權利這麼說他!」律爵忍不住握緊自己的拳頭,口氣激昂了起來,她的話觸動了他心底幾乎已經遺忘的傷口,「若你過過我們以前過的日子,你就可以理解他為什麼會這樣。從小到大,你沒有為了下一頓煩惱過,你不費力的念到大學畢業,但于軍連學費都交不出來。你想像過那種日子嗎?你以為他這麼對待他的父母,他心裡好過嗎?他也有血有肉,但過去如果那麼容易忘記,就不會有那麼多悲劇了,你懂嗎?」 「你口氣太沖了!」孔毓慈的手輕拉了下律爵的手。 段雲遲疑的咬著自己的下唇,聽到律爵強而有力的指責,她茫然的不知該何言以對。 「我只是不想看到他父母親難過,也不希望於軍一直抱著怨懟過生活,這是我們婚姻生活中的不定時炸彈。」無精打彩的低垂著頭,段雲喃喃低語。「對不起!打擾了。」 看到她的模樣,孔毓慈感到不安,「爵──」她看向自己的丈夫。 「我知道,你早點睡,我去去就回來,」律爵隨意拿起掛在架上的外套,疾步追上段雲,「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我堅持!」律爵不給她有拒絕的機會,堅定的拉著她的臂膀送她回家。 「我很吃驚會在這裡見到你。」 於軍聽到身後的聲音,將視線從眼前的日式庭院造景中移開,轉過身。 「我想來,所以就來了。」 楊頤關若有所思的望著自己的好友。這幾個月來,他都待在日本京都,並未將自己的行蹤透露給任何人,卻沒想到於軍竟然能找到他。 「聽說你結婚了?」站在他的身旁,楊頤關說道。 於軍點點頭,第一次看到楊頤關穿著日本浴衣的模樣,感到很新鮮。 「入境隨俗!」看出於軍未說出口的話,楊頤關自嘲。他微側過身,請于軍進房裡。 於軍環顧著周遭的和室擺設,「日本的擺設莊嚴得令我不敢動。」 楊頤關聞言,露出一抹笑,「胡說八道!」他的手隨意一揮,「坐,隨便你想怎麼坐,沒人理你。」 于軍盤腿坐在楊頤關的面前,看他沉靜的倒了杯茶放在自己面前。 「我想,寒暄就免了,我們直接切入主題,出了什麼事?」楊頤關問得十分直接。 「一言難盡。」於軍將手中已經抽了一半的煙丟進煙灰缸裡,淡然的說道。 楊頤關低下頭,想了好一會兒,「婚姻問題?」 「算是,也算不是。」於軍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該不會是你的新婚妻子要管你和你父母的事吧?」 于軍聞言,微揚起唇角。雖然從未跟楊頤關提及太多,但他知道自己的一切,正如自己也明白他的一切,「你挺瞭解的。」於軍大致的提及了段雲與薛家的種種,包括夫妻兩人的衝突。 楊頤關聽完之後,不由得沉默,最後他才道:「我或許大致可以理解你矛盾的心態。」 「其實,我知道我該給……姑且說是我父母一個解釋的機會,但是我打從心底反對去聽。」於軍將手插在口袋裡,露出深思的表情看著楊頤關,「或許我也害怕答案吧!我怕他們真的不要我,而在多年之後,他們才想到有一個孩子,而去找他。」 「輕鬆點。」楊頤關垂下自己的目光,思索了一會兒,「你別忘了,現在是你選擇去原諒別人,而我是等著被原諒。我不能說我的情況與你父母的情況一樣,但我知道這種等待機會的感覺並不好過。」 於軍直視著他,「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以來,你第一次跟我提你的家人。」 楊頤關點了點頭,「因為我不想去追想啊!我是不肖子,我的父母至死可能都不會原諒有我這麼一個不受教的兒子。我是他們的獨子,他們在教育界享有盛名,但我卻在少年監獄過了一段那麼長的歲月,他們對我……失望透了!我試圖去挽回一切,證明自己已經改變,但無濟於事,那種被打入冷宮的感覺不好受,或許你可以看看我,想想你的『父母』!」 於軍垂下自己的眼眸,他知道楊頤關說得有道理,但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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