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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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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禍水……想起父親對她所提及的傳言,她的心不禁一緊。「我累了。」自知再說也沒有用,於是她淡淡的表示。 「屬下告退。」毋需更多暗示,無顯轉身離開。 「小姐,」站在左邊的小丫頭興奮的發話,「我叫吉祥,您舟車勞頓一定累了吧?讓吉祥來伺候你沐浴更衣。」 從小凡事都自己來,現在有人服侍反而很不習慣,於是尹牧慈輕聲婉拒,只要求熱水淨身。 吉祥、如意年紀雖小,但是手腳卻很靈活,沒多久就將水給備妥,等她們都退下之後,尹牧慈才將頭上的白笠給拿下來,只是看著銅鏡裡反射出來的人影,眼神又是一黯。 來到這裡,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今晚的月色很美。 尹牧慈走到外頭美麗的庭院,這個地方非常適合拿來培育各種草藥,外頭的綠色植物看似毫不起眼,但在她這個習醫者的眼中看來,這些東西卻是比珍珠、瑪瑙更加名貴的珍寶。 她站在月光明亮處,與四周陰影形成強烈的對比,看著庭院裡茂盛的藥草,她的心奇異的平靜了起來。 拿起掛在腰間的嶄新竹笛,在日月島上,她一個人總是吹著竹笛解悶,而這竹笛是爹留給她唯一的遺物。 她幽幽的吹奏著,悅耳的笛聲飄揚在夜色之中,更顯清亮動人。 久久,笛聲才歇。 若是此刻沒有煩心事壓在心頭,這裡對她來說,真的可以說是一個自在的小天地,就像在日月島上一樣。 思及此,她忍不住歎了口氣。 忽然,一雙大手攫住了她,她根本來不及呼叫,整個人已經被摟進溫暖的男人胸膛,她揚起眼眸望進閃著光芒的黑色瞳眸── 「你回來了!」認清來人,她的嘴角揚起真誠的笑容,乍見他的瞬間,才知道自己比想像中還要想念他。 鳳舞看到她臉上的笑容,眼光不禁一柔。「你開心見到我」 她的喜出望外令他受寵若驚,還以為強迫她離開龍飛到他身旁,她會恨他,但是她在乍見到他到來的喜悅卻是如此毫不隱藏,怎麼教他不開心? 「當然!」能見到他平安歸來,她開心是理所當然。 他的大手忍不住眷戀的撫上她的臉,只是在他的手指輕觸到她臉上的疤痕時,尹牧慈的身軀一僵,接著下意識的就想抽身。 發現她的抗拒,鳳舞的手微微用力,硬是把她留在懷裡,不容許她逃避。 「我已經失了美貌。」她蹙眉。 鳳舞揚了揚眉,不顧她的掙扎,硬是將手撫上她的傷疤。「天下美人何其多,要一個美人太容易,對我來說,美貌並不具備吸引我的足夠條件。」 她懷疑的看著他。 「質疑我的話嗎?」他輕笑,笑容緊緊揪住尹牧慈的心。 「我能質疑嗎?」 「你能,」他的手指勾著她的下巴,黑眸閃閃發亮,「但卻不該。」 「不該」她困惑的重複。 「當年,我因年少輕狂,不顧母后的反對,硬是獨自前往龍韶國,卻在神龍湖上遇暗潮,不諳水性的我落水昏迷被沖上日月島,是你救了我。此生我都會記得,在渾噩之間,是你柔聲在我耳邊低語,把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在我偶爾清醒時,細心照顧我,聽著你的笛聲,那段日子雖然短暫,但我一生不忘。」 在他懷中,尹牧慈倏地全身僵硬。 她一直以為,當時重傷的他,在迷迷糊糊之中,根本搞不清楚在他最危急的時候救他的人是誰。 她救了他,但是她以為那將會是她一輩子的秘密。 就連恩兒也一直以為是她自己救了鳳舞,但卻不知道一開始是她從岸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重傷的他給拖到隱密的山洞中的。 而今他口中的眷戀──突然她有股衝動,想要問清他的心到底屬於誰?是當初救他的女子,還是後來因為玩耍而踏入山洞,接替她照顧他的妹妹?但是話到了嘴邊,她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因為她想起了現今的處境,這個問題似乎也不再重要了。 多年過去,他對恩兒的好她了然於心,更重要的是,現在不管答案是什麼,這個自傲的男人絕對不會忍受被欺騙,而她代替恩兒將與他大婚就是謊言的開始,從她點頭那一刻起,就已經失去追問真相的立場。 「明日我便會將藥草備好,」鳳舞輕柔的說:「只要你按時塗抹,只需幾日的時間,臉上的疤痕便會漸漸消失。」 聞言,她自嘲的一笑,「我不是告訴過你,不用為了我的疤痕費心了嗎?」 「這是什麼意思?」他的眉頭微皺。 「不是說我的美貌之於你並不重要?」她抬頭定定的看著他俊美的五官,「那麼我臉上的疤痕存在與否,你我都毋需在意。」 鳳舞的雙眼微眯,仔細的看著她,想看穿她此刻的想法。 「你不在意?」他問。 尹牧慈堅定的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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