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紋 > 大人蹭飯日常 | 上頁 下頁
三十七


  “確實是跟我沒關係,”張沁玥真心覺得一個人要作死,誰也擋不住,李代海被當成細作捉住的事,此刻應該傳得甘州城滿城皆知,傳進張家中也是早晚,張順興還不知道靠山已經倒了,“正如這山豬也跟你沒半點兒關係。”

  “張沁玥,你什麼意思?”張順興怒瞪著她,又轉頭看向戰君澤,他站在背陽處,看不清臉上的神情,但就算這人再高壯又如何,不過就是個外村人,他可是村長的孫子,他滿臉不屑的道:“你這是想搶我和我爹的獵物?別忘了,這頭山豬是我們發現的。”

  “是你們發現的又如何?”說到這個張沁玥就一肚子火氣,“你花拳繡腿,捕殺不了也就罷,還山豬引來,若不是今日有我家夫君在,我不死也只剩半條命。現在我夫君出手殺了山豬,別說是幾兩肉,我就連一滴血都不會給你。”

  本來鄰里之間,抬頭不見低頭見,總會給彼此幾分薄面,但經過李代海一事之後,她已經徹底厭惡李春花一家,不屑與之相交。

  “玥姊兒,你這是光天化日之下要搶?”張大忠陰惻惻的開了口。

  “搶?”張沁玥冷哼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家都是一路貨色。“忠叔,要搶東西的人明明是你們。”

  張大忠一惱,正要開口斥責,但因為飛濺到臉上的濕物而動作一頓,他不解的抬手一抹,竟是刺目的鮮紅,他大吃一驚,轉頭就見戰君澤將插在野豬上的短刀拔起,而飛濺到他臉上的是野豬的鮮血。

  張大忠這人說壞也不是太壞,就是貪心又欺善怕惡,突然被濺得一臉血,令他有些發顫。

  戰君澤,張大忠是知道的,畢竟昨日官差來村子裡捉人,弄得動靜不小,當時他在家還與麼子恥笑張沁玥這次死定了,沒料到最後她安安全全的回來,還帶回了個夫君。

  一大清早還沒來得及打聽消息,就聽張秀才家的媳婦說張沁玥七日後便要成親。他家婆娘當時還滿臉的不屑,要讓麼子去城裡給李代海送消息,偏這幾日他爹正惱,在門堂聽到李春花的交代,拿起棍子又要打人,他怕麼子真被老爹打壞,趕緊拉著麼子上山,李代海固然可以給他家好處,但也不能因為他而氣死他爹。

  “張沁玥,你個混賬東西!”張順興斥道,“我爹可是長輩。”

  戰君澤不言語,只是側著頭,從背陽之處走來,低頭靜靜的看他。

  張順興被巨大的陰影籠罩,愣愣的抬起頭,四目相交的瞬間,他清楚察覺到對方眼底的殺意,又想起方才他獵殺山豬的狠絕,他不由得吞了口口水,他在外頭跟著李代海混了幾年,察言觀色的能力學到不少,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好惹。

  “這山豬是我們發現的,就該歸我們,”張順興勉為其難的退了一步,“但看在我們是一個村的分上,回去平分了就是,便宜你們了。”

  張大忠也沒意見,“就這麼說定,興哥兒你還成嗎?幫爹把山豬抬下山,玥姊兒晚些時候過來家裡拿。”

  若真讓他們抬走,就什麼渣都不剩了,張沁玥再熟悉不過他們吃人不吐骨頭的套路,柔柔的開口,“忠叔,可先別動,你們要分,我還沒同意。”

  張大忠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一個做人長輩的都已經開口,她竟然不買賬。

  “張沁玥,不要給臉不要臉,”張順興沒好氣的啐道,“你以為巴上個男人,說話就能硬氣?你可別忘了,你還沒成親,現在就把男人往家裡帶,只要我回去說一句,都能讓你沉塘了,要了你的命……”

  張順興說得忘形,戰君澤卻沒給他機會說完,一掌快速掐住了他的脖子,微微用力就將他像小雞似的提起。

  張順興一臉驚駭,呼吸困難,企圖掙扎,但越是掙扎越無法呼吸,臉色漲紅,兩手用力拍打著戰君澤的胳膊,偏對方仍舊不勁如山。

  張大忠焦急的斥道:“這是反了天了,光天化日之下,你想殺人不成?快把我家興哥兒放下!”

  戰君澤向來不跟惹人厭的人廢話,他捏著張順興的脖子,臉色冷到如冰。光天化日之下意圖傷害、辱駡他的媳婦,搶奪他的獵物,這一條條罪都該死,取他性命也是情理之中。

  張大忠平時小奸小惡、貪小便宜的事沒少做,但若說犯大事、取人性命還真是沒膽子,如今見到個兇狠的,他一下子就慌了。

  “殺人可是要償命的,”張大忠見麼子都快沒氣了,想上前又不敢,只能哆嗦的開口,“別亂來,不然我就告到官府,告到你們軍營裡去。”

  戰君澤恍若未聞,像甩小雞似的將張順興左右甩了甩。

  張沁玥冷眼旁觀,直到張順興掙扎的力道漸漸轉弱,她才上前,輕拍了下戰君澤的手,意思是,給點教訓便好,若真要殺他倒不需要。

  戰君澤微皺起眉,心道了聲可惜,手又緊了緊,這才鬆開來。

  張順興摔癱在地上,用力的咳嗽喘氣。

  張大忠這才敢上前,將麼子連扶帶拉,見鬼似的踉蹌退了好幾大步。

  戰君澤居高臨下的看著跌坐在地的兩父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別對我妻子無禮,不然我不會像今天這般輕易放過。滾!”

  張大忠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拖著麼子連滾帶爬的跑了。

  張沁玥見人都跑得沒影了,這才訕訕的開口,“他們似乎真怕你下殺手。”

  “你以為我不會殺他們?”

  “我相信你不是個草菅人命之人。”

  戰君澤不置可否,他確實不會任意取人性命,只是他也不會放任別人欺到頭上而委屈自己。他們不鬧事也就罷,若得寸進尺,要他們一條胳膊、一條腿的,不是難事。

  張沁玥低頭看著地上的山豬,開始苦惱另一個問題,“這可怎麼帶回村子裡去?”

  “扛回去便成了。”他俐落的砍了草藤,將野豬的四隻腳捆好,背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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