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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石嫫女可以沉默以對,劉罔市卻受不了這些,鄂楠的口不擇言,讓她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嫫女要速有更好的選擇,她蔥下還要懷你的孩子喔?真是歹年冬厚肖人。」

  如果氣氛不是那麼沉悶,如果兩人不是忙著各自舔舐自己的心靈傷口,或許現在的氛圍會變得爆笑也不一定,因為劉罔市著實搞笑,即使她自己全然沒發現。

  可是現場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石嫫女甚至紅了眼,所有委屈湧上心頭,當下有了決定──

  「罔市姨,你先回去好不好?有些事我想跟他談談。」

  送走了劉罔市,石嫫女慶倖劉罔市總還算是個見過世面的女人,不至於囉囉唆唆地賴著非求個答案不可,這議她松了很大一口氣。

  她打起了精神,回到屋裡去面對另一個難關。

  「我知道你在意那通電話。」她沒給自己躊躇的空間,她想在自己還來不及後悔之前,將自己的不安一次宣洩完畢。「我跟他真的沒什麼,如果你不相信,我甚至不反對讓你們兩個人對質。」

  鄂楠定定地看著她,雖然臉色不是很好看,但至少表情是嚴肅且認真的。「我在意是因為我在乎你,難道你不懂嗎?」

  「懂。」她沒有再逃,因為情勢發展已經跳脫出她所能控制的範圍,她倘若堅持繼續悶下去,遲早會悶出病來。「我知道你在乎,所以才清楚明白的告訴你,除了你之外我沒有別人。」

  「如果沒有,為什麼你不願意?」他的嘴角微微抽搐,讓人厘不清他想表達的是笑還是哭。

  她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不過就是「婚姻」那兩個字。

  「問題是,你真的要嗎?」

  「不要我就不會提了。」這女人變蠢了嗎?怎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難道你不要嗎?」

  「我承認我要。」沉痛地點了下頭,她無法控制溢滿眼眶的水霧,緩緩化成一滴滴如雨般的水珠。「但前提是,我要求必須絕對公平。」

  絕對公平?那是什麼意思?

  鄂楠茫然了,仿佛聽不懂她字句的組合。

  「我對你沒有任何隱瞞,既然如此,我也不希望你對我有任何隱瞞的狀況。」隔著淚花看他,她的情緒幾近崩潰,腦子裡全是他和朋友在賣場裡的對話,怎麼抹都抹不乾淨。

  隱瞞?!她指的是什麼?那個愚蠢的玩笑?

  心口猛地一提。

  此刻的他,斷無自曝內幕的理由──她根本都不知道的事,即使坦白,也只會讓局勢變得更糟,他怎可能傻傻地自個兒往裡跳?

  「我不記得自己何時瞞過你,你指的究竟是什麼事?」他竭盡所能地讓自己不至於結巴,鎮定地反問道。

  「這種事不是問我的吧?」她的淚越掉越凶,也越來越看不清他臉上的任何表情。「如果我知道是什麼事,那還能叫隱瞞嗎?」

  看著她臉上成串的淚滴,他心疼得幾乎死去。

  「別哭好不好?」

  「如果可以控制,我也不想哭啊!」彆扭似的,她惱火地大吼一句。

  「你知道什麼了?」跟他想的是同一件事嗎?天!但願不是。

  可偏偏隱瞞她的只有那一件事,他根本無法不對號入座。

  搖頭再搖頭,她希望他可以自己招認。「你心知肚明。」

  屋裡的氛圍降至冰點,卻沒有人試圖打破這份岑寂──

  他們兩個人都太謹慎、太習慣保護自己,沒有人願意先承認哪一方陷落得比較多,仿佛先認了就全盤皆輸。

  等了再等,石嫫女終究還是先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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