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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誰說的?我可以……喔!」葛鬱婕逞強地雙手拉抬水壺把手,可惜大水壺不買她的賬,半點動靜都沒有,她卻已逼出一身汗。

  「算了,我來。」桑清琅歎了口氣。他用單手便輕鬆地把水壺當成啞鈴般上下舉動,驀地拉過葛鬱婕附在她耳邊小聲嘀咕。「我很樂意幫你『全身』按摩,你不需要用這種苦肉計……」

  「桑、清、琅!」他話還沒說完,葛鬱婕已經面紅耳赤地跳了起來大聲咆哮。

  「糟!」他一看苗頭不對,忙提著水壺拉大腳步,半跑半跳地沖向工地。

  「你這個……你這個……」葛鬱婕氣得指著他大罵,卻找不到罵人的辭彙。

  「唉——」小玉歎口氣,搖著頭跟上桑清琅的腳步。

  她實在不曉得戀愛還可以這麼談的,打從出娘胎到現在可是頭一回見識到。這兩個冤家再這麼吵吵鬧鬧下去,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成雙呢?

  「潞。」桑清琅放下水壺,踩過滿地鐵、木屑,走向蹲在牆角的黑髮男子。「進度怎麼樣?還要多久才能收尾?」他環顧四周,木屋的結構大致上已經做了八成。

  「你真夠無聊的了,這麼小的Case非得要我從大老遠趕來,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男人嘴角咬著兩根鐵釘,耳後插著一枝筆,手上的鐵錘用力錘了兩下,這才抬頭看向桑清琅。「一個禮拜左右。」算是回答他的問題。

  「要你來是看得起你,誰曉得你的工作接得如何?萬一沒活兒幹給餓死在路邊,那做兄弟的可就罪過了。」桑清琅捶了他肩頭一記,看起來兩人交情匪淺。

  「呵!謝啦!」男子翻翻白眼,手掌撐住膝蓋一躍而起。「沒事幹麼在牧場邊再弄塊地,還弄這麼小一塊?」這裡又不是寸土寸金的臺北,真夠小家子氣。

  「喂喂,鬱婕,那個跟頭兒講話的男人好帥喔,我們之前來這邊怎麼沒看過他?」女孩的眼睛就像精准的帥哥偵察器,小玉一眼就發現那個幾乎跟頭兒一般高大的大塊頭,是個一等一的好貨色。

  「嗯?」葛鬱婕順著小玉的手看過去,果然看到兩個各具特色的男人在低聲交談。

  桑清琅是不用說了,她對他瞭解過了頭,自然清楚他所散發出來的粗獷魅力。

  另一個男人……怎麼說呢?他同桑清琅有些神似,都是屬於粗獷型的男人,但他的氣質感覺比較內斂,不像清琅那般外放。

  他有一頭美麗的發曲長髮,隨意用發束束在頸後,弧形漂亮的左耳戴有一隻銀耳環,最特別的是——他有一雙像深海般的藍眸。

  無庸置疑,他是個迷人的混血兒。

  只見桑清琅指了指她們的位置,兩個男人便扯開腳步往她們靠近,這讓小玉興奮得發抖,兩隻手緊抓著葛鬱婕,令她疼皺了眉。

  「啊,他走過來了!」小玉的雙眼焦距都聚集在那個男人身上,連他身邊的桑清琅都入不了她冒出兩顆心形的眼。「我的老天,他實在是帥斃了!」

  「小玉,別忘了你的阿標。」可憐的阿標,恐怕還來不及知道小玉芳心暗許的情意,便得先面臨即將被打入冷宮的命運。

  願上帝祝福阿標,阿們!

  「葛鬱婕、小玉。」桑清琅簡單地為他們互相介紹。「潞,工程負責人。」

  「你好。」葛郁婕向他點點頭,而小玉則只是顧著看他,自動淹死在他的藍眸裡。

  「很有趣,讓我來猜猜哪一位是這裡的女主人。」很顯然的,潞早已習慣女人對他投注迷戀的眼光,他並沒有對小玉的表現感到特別意外。「是你吧?葛小姐?」他搓搓下巴,很快地決定葛鬱婕的身分。

  「你怎麼知道?」小玉張大了嘴,對潞崇拜到極點。

  「她看起來不像本地人。」潞聳聳肩,露出興味的眼光;他斜睨桑清琅一眼,不懷好意地對葛鬱婕說道:「不知道葛小姐是否願意跟我共進晚餐?」

  葛鬱婕有點驚訝,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桑清琅便大剌剌地摟住她的肩,大有標示所有權的意味。「沒問題,前提是必須有我作陪。」

  「NO、NO、NO,我希望跟這位美麗的小姐單獨相處。」潞漾開迷死人的笑臉,不怕死地直接挑釁桑清琅。『可以嗎?」他擺出邀約的手勢問道。

  「我很榮幸。」這次葛鬱婕快了桑清琅一步,把手輕輕放進潞的手掌裡。

  潞極紳士地彎下腰,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真令人期待。」藍眸向她發射十萬瓦的電力,說了句令所有女人心醉的話。

  桑清琅微蹙起眉、眯了下眼,但他並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沉默地把手插進褲袋裡。

  「喔!好幸福喔——」小玉喟歎一聲,抬頭陡地看到桑清琅睨了她一眼,連忙站得筆直,嘿嘿乾笑兩聲,頂了頂桑清琅的手肘。「頭兒,危險唷!」

  桑清琅舞言地微勾唇角,伸手揉了揉小玉的頭髮,眼神不由自主地膘向笑得無比燦爛的葛鬱婕——

  踩著輕快的腳步,葛鬱婕哼著小曲兒,心情愉悅地跳過門檻。

  「咦?你回來啦?」胡媽一腳踏出廚房,正好迎向進門的葛鬱婕。

  「胡媽,我回來了。」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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