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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矮桌上攤著潘子璦的調查報告,檔案裡夾著她巧笑倩兮的照片,另一張則是她和潘冠佑的合照。

  荀季堯一身輕便的斜倚在連接院子的玻璃長窗前靜立,他沒有開燈,任由闐黑的夜色將他掩沒。

  他不記得自己多久沒進公司了,好像一天或一個禮拜、一個月,甚至更久。

  他覺得好累,什麼事都不想聽、不想說,也不想做。手機關了,家裡的電話線也拔了,門鈴更是當沒聽見般置之不理,他只想一個人放鬆、獨處,只要他一個人就好。

  媽媽在紐西蘭跟繼父生活在一起,不需要他多餘的關心;冠佑有他母親照顧,不會有問題的,反正他也度過了千年沒有父親的日子,應該很習慣了吧?

  公司有陳俊傑頂著,俊傑熟悉「季堯電子」所有運作方式,公司交到俊傑手上,他沒有不放心的道理。

  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需要他,就像他一直以來的孤獨……嘲諷的是,他竟似乎也已習慣被孤寂吞噬!

  黑暗間,聽覺似乎變得格外敏銳,這讓他感到小小困擾,不料這個困擾卻令他的無趣增添幾許刺激——

  門把上傳來幾不可聞的轉動聲,他聞聲轉過頭去,晶燦的眼盯著微微顫動的門把,黑瞳閃過一絲興味。

  想不到在這以完善保全設施聞名的社區,竟會有闖空門的「小白」不請自來?

  令他感到有興趣的是,門外的那個人,究竟是用什麼方式瞞過保全人員的監控,繼而接近他家大門?

  這是數日來第一個吸引他注意的現象,真是個值得研究的問題呵~~

  「小白」並沒有花太多時間便開啟大門,藉由門外廊上的燈光,荀季堯清楚的看清「小白」的身影,同時也令他不由自主的渾身一顫——是她?!那個無情的女人潘子璦?

  她到這裡來做什麼?手上竟還拿著他家的鑰匙?她究竟想做什麼?!

  「有人在嗎?」潘子璦怯怯的進了門,她沒想到屋內會一片黑暗,這是不是表示他不在家?「請問……有人在嗎?」

  由於外頭的燈比較亮,她一進屋裡便適應不良,感覺眼前漆黑一片,不安極了。

  沒有闖空門的傢伙還會開口問有沒有人的吧?可笑的念頭竄進荀季堯的腦海,但他卻笑不出來,只是貪婪的凝視著她。

  她似乎瘦了點……該死的女人!長這麼大還不懂得照顧自己嗎?非得要人這樣牽腸掛肚不可嗎?

  可惡!可惡至極!

  「奇怪,電燈開關在哪裡?」潘子璦渾然不知屋裡有雙虎視眈眈的眼緊盯著她,小心翼翼的摸著牆,企圖在牆面上找到電燈開關。

  但不管她怎麼摸就是摸不到,反而腳尖不小心去拐到門邊的鞋櫃,整個人失衡的往前撲倒——

  她驚呼,準備承受身體的疼痛,未料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天而降,攫住她的腰肢,讓她免於皮肉之痛,也結結實實的嚇了她一大跳。

  這屋裡有人?!

  是誰?不會跟她一樣是沒預告的侵入者吧?

  但為什麼她似乎聽見輕淺的歎息聲?

  「你就不能小心點嗎?」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室內燈光隨即亮了起來。

  「季堯?」突如其來的強烈燈光讓她睜不開眼,而他的聲音則讓她愣住,忘了他的手還環著自己的腰間,也忘了自己是不請自來的入侵份子。「你在家怎麼不開燈?」

  「你來幹麼?誰給你的鑰匙?」沒回答她的問題,他放開她,雖然他心底有個聲音不斷的呐喊、抗拒,雙手其實想收攏、擁抱她,他仍舊是放開她了。

  「我跟陳特助拜託好久,他才肯把備份鑰匙交給我。」她頓了下,仿佛這時才察覺自己的唐突。「我來看看你為什麼不去上班,我以為你、又發燒了。」

  「沒有我,公司一樣能運作,有差嗎?」他自嘲一笑,兀自走往冰箱。「坐,想喝什麼?」

  「我不渴。」見他自作主張的拿出罐裝紅茶,她安靜了下,然後才又開口。「你……還好嗎?」

  「你看不出來嗎?」他佯裝頑皮的將紅茶罐在手上上下丟晃兩下,這才放到她面前。「沒病沒痛,平安健康。」

  只有他知道自己病了,而且病入膏盲!

  她就只是這樣坐在他面前,他竟像色情狂般想擁她入懷,想對她做盡一切她絕對不敢想像的下流事……他從不曾對任何女人有過這般強烈的欲念,唯有她,但她卻不屑一顧。

  栽了吧?總以為自己的心不會為任何人停留,現在他才知道,自己的心早在十年前就已停滯不前,遺留在她的身上了。

  潘子璦輕蹙蛾眉。

  怎麼她的感覺跟他講的不一樣?他看起來明明很不對勁說。

  「你到這裡來,冠佑怎麼辦?」心裡有好多好多話想跟她說,一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只好問起兒子。

  「冠佑不小了,他知道我要來找你,說不想打擾我們……」突地,她像驚覺講錯話似的驀然住嘴,小臉微微赧紅。

  他整顆心像被一雙無形手掐住,整個揪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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