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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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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很喜歡……」陳盈欣的頭越來越低,連耳朵都紅了。 「你看你看,陳小姐多麼含蓄啊!我最喜歡這種含蓄的女孩。」曾喜萍笑盈盈地拍拍陳盈欣的手,陡地斂下笑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童語。「不像有些女人,沒名沒分地就往男人家裡鑽,成什麼體統!」 「媽!」桑瀚揚惱了,顧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低咆。 「啊喜萍啊,你在說誰嗄?」古春花是典型的南部性情,只要聞嗅到些訐「蛛絲馬跡」,便會敏感地問個不停。 「桑老師!童老師!我們終於找到你們了!快快快!」 就在氣氛僵凝的此刻,季秀秀陡地和許俊聖沖了過來,一個拉住桑瀚揚,一個扯住童語,不顧身後那堆人的驚呼、叫喚,直拉著他們往班上的攤位鑽。 「欸,秀秀……」童語有絲無措,雖然她原本就很想逃離那不堪的場面,但突然被學生們「擄」走,感覺很糗。 「快來啦!我們的『鬼屋』削翻了,你跟桑老師是總策劃耶,好歹也來客串一下『幽靈』還是『鬼魂』什麼的,這樣才有參與感嘛!」季秀秀像條小泥鰍般鑽來鑽去,逼得童語不得不跟著亂竄。 「就是嘛!桑老師,不參與不夠意思喔!」許俊聖也抓緊桑瀚揚不放,沿途還衝撞到好幾個人。 當四個人一起沖到利用科大樓地下室所佈置的鬼屋,季秀秀和許俊聖兩人立即聯乎將桑瀚揚和童語推往入口——通往地下室的階梯。「快快快,快進去!」 大門迅速被合上,錯愕的兩人眼前一黑,立即陷入「不見天日」的黑暗空間。 「佈置得……該死的好啊!」桑瀚揚低咒一聲,沒想到利用黑色書面紙及黑布製造出來的阻光效果這麼好,連半絲光線都透不進來,下意識將手放在樓梯扶手上,他不由得懊惱出聲。「該死!」 童語沒敢亂動,但腳下的階梯令她不安地扶著牆面,手心即刻摸到一片噁心的粘稠。 「噢!Shit!」 「童語,你還好吧?」桑瀚揚甩不開掌心的滑膩,嫌惡地撤撇嘴,不得不咬牙往牛仔褲上擦拭乾淨,隨後伸手在黑暗裡摸索,意圖探查童語的所在位置。 眼睛逐漸適應黑暗的空間,童語在看清他的手即將觸碰到自己的肩膀之際,她霍地開口了。「你媽……好像對我很反感。」 桑瀚揚窒了窒,腳尖倏地頓了下,小心的下了一格階梯,因為童語的聲源在那裡。 「還有,我想她很喜歡陳盈欣,正好陳盈欣也很喜歡你……」她沒忘記陳盈欣多次提及對他的愛慕之意:心臟擰疼了起來。 「你在胡說什麼?」桑瀚揚終於抓到她了,大手摟住她的肩。 「我沒有胡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看得夠明白也夠清楚了,顯然曾喜萍對她的印象差到極點,只因她是出現在他房裡、「不成體統」的女人。「你媽還說她要是有個像陳盈欣那樣的媳婦,她就心滿意足了。」 桑瀚揚逸出輕笑。「聽起來酸味很重喔!」 「哪有?我說的是實話……啊~~」話才說了一半,霍地她全身緊繃地扯緊桑瀚揚的毛衣,驚聲尖叫了起來。 「童語?!」 「有……有東西、抓住我的腳——啊~~」她抖顫地低喃,未了還奉送一聲免費尖叫,在不甚寬敞的樓梯間發揮足以震破耳膜的威力。 該死的小鬼,不會看是他們喔?還表演得這麼賣力?! 不過她剛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或許……讓那些學生們「盡情發揮」並不是件太令人難以忍受的事。 「不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連忙將她摟進懷裡,大腳丫子一腳踩住躲在黑幕後面學生探出的「鬼手」,黑幕後馬上傳來低聲的嚎叫。 「啊!哪來的鬼叫啊?!」由於整問鬼屋是她和桑瀚揚及幾個幹部一起設計的,因此童語很清楚所有「音效」都是用錄音帶播放,但……她不記得裡面錄有叫得這麼「淒慘」的聲音,忍不住心裡直發毛,抓住桑瀚揚的手抓得更牢了。 桑瀚揚可沒笨得點破聲音來源,摟緊她邁開腳步,住地下樓的「鬼屋現場」移動。 「我……我可不可以不要走?」她的雙腿微微打顫,全身緊繃得仿佛即將凝固的石膏,牙關忍不住上下對打,好不可憐。 「你害怕嗎?童語。」這女人,明明有參與策劃還怕個屁啊!哪個轉角有鬼,哪裡有幽靈、機關,她都一清二楚,這還有什麼好怕的? 「誰、誰說我怕了?」人是禁不起激的,童語慍惱地放開他,狼狽地輕咳兩聲。「這都是假的嘛,有什麼好怕的?」 倏地,一個冰冷的觸感滑過她的臉頰,她再度失控地尖叫出聲,不顧形象地緊緊抱住桑瀚揚。 他摟緊失控的童語,無力地瞪著前方不規則垂掛的水球——為的就是營造黑暗空間裡冰冷的觸感,怎麼連這個她都忘了?他不禁輕歎一聲,摟著她繼續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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