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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注意你、關心你,可是這麼多年來,你總是在躲我、逃避我,看到我就生氣,讓我打擊很大。」

  「哪有可能?第一次見面,你還拿小石頭扔我!」她抗議。

  「你當時說我沒家教。」他記得可清楚了,有關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無法輕易忘懷。

  「那是因為你先動手耶,你沒風度啦!」氣惱地捶他一記,卻又貪戀他的溫暖,再度倚偎在他懷裡,輕咬的嘴角漾起不易察覺的淺笑。

  怎麼可能有這麼美妙的事發生在她身上?她喜歡的人也喜歡她,還是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她竟然一點都沒發現,害自己苦惱了這麼長的一段日子,實在有夠笨的說!

  「好,你怎麼說我都認了,我道歉。」為了她,再困難的事他都會盡全力去完成,何況只是個認知上的落差?他毫不考慮便照單全收了。

  「就因為不論我怎麼做都無法讓你滿意,所以我一直不敢向你表明自己的心意;我以為只要能看到你、關心你就足夠了,不論你對我再怎麼耍賴都沒關係,但很可惜,我還是做不到這一點。」

  那是個痛苦的疤痕,他一直不願去碰觸它,每每想到總令他揪心,但他仍忍不住想說出來。

  「記得我一直提醒你,別跟錢晉萊走得太近嗎?」

  「嗯。」她乖順地應了聲。那件事令她印象深刻,因為他總是說錢晉萊沒安好心眼,可惜人家後來成了同志,是他看走眼了。

  「你嫌我多事,叫我別干涉你交朋友……」他的臉部線條變得扭曲,至今仍忘不了當時的心痛。「我接收到你對我強烈的厭惡,不論我是好是壞,當時的你絕對不可能接受我的心意,那時我才決定答應教授的邀聘。

  「到美國去,是療傷,也是自我逃避,我企圖利用那兩年的時間忘了你,可惜我還是失敗了。」

  原來自己是讓他遠離家鄉的元兇,卻還無知地埋怨他不聲不響地離開……

  尤蜜蜜自責地紅了眼眶,小手揪緊他的外套──她差點就失去他了,如果他如當初所願,成功地忘了她的話。

  「這兩年,我沒有一天能克制自己不去想你,我以為我已經逃得夠遠了,其實我的心一直留在你身上,根本帶不走。」他退開了些,溫柔的眸凝著她的眼,微粗的指腹畫過她細嫩的臉龐,輕緩地下移到她頸間的鑽石項鍊。「所以當我看到這組鑽飾,毫不考慮便將它買下來,因為它是這麼適合你。」

  「如果你真有這麼在乎我,為何還要我找對象?」水霧在眼眶裡打轉,她幾乎要無地自容了。他的溫柔是這般顯而易見,為何她遲鈍的到現在才發現?

  「因為我懦弱。」她的淚令他心疼,他閉上眼,感覺那些水珠像針一樣刺進心裡。「我知道你討厭我,甚至連跟我扯上邊都難以忍受,因此即便我想你想得快瘋狂了,也沒勇氣表明心意,就怕連最基本的朋友都做不成……」她永遠不會瞭解,那絕對是他心底最深沉的恐懼!

  「那你為什麼還要說?」淚水忍不住潰堤了,像斷了線的珍珠滴滴滑落。

  「我受不了!看到你對李孝維笑得那麼燦爛,我就像被撕裂了一樣痛苦!」沮喪地捂住自己的臉,他才是真正想哭的一方。「我愚蠢的以為自己做得到,只要你能幸福,即使得不到你都沒關係,直到剛才在便利屋裡看到你跟他……」他頓住,無法繼續說下去。

  他哭了嗎?那哽咽的聲音像條繩索,緊緊地揪疼她的心;她伸手輕觸他的掌,彷佛感受得到那隱藏的濕意,將她的倔強全數融化。

  「對不起,我失控了。」深吸口氣,微紅的眼沒敢盯著她的淚顏,他怕自己會哭得比她還慘。

  她搖了搖頭,小手輕撫他臉上痛苦的線條。「傻瓜。」

  「是啊,大傻蛋一個。這樣的大傻蛋夠資格成為你的對象嗎?」他自我解嘲地苦笑,大掌握住她的小手,緊貼在自己臉上。「我沒有逼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這世上有沒有奇跡。」

  她挑起眉,神情有絲古怪。「奇跡?」

  「嗯,奇跡。」如果上蒼能讓一個如此討厭他的女人喜歡上他、接受他,那麼就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奇跡。「我不知道你還會討厭我多久,有沒有一丁點喜歡上我的可能?如果我的夢想能夠成真,那不是奇跡是什麼?」

  她一邊掉淚一邊輕笑,眼睛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變成一張大花臉。

  她的笑容是他最幸福的祈求,但他此刻的心情是這般複雜而忐忑,幾乎連怎麼呼吸都忘了。「在笑什麼?」他傻呼呼地握緊她的手,忍不住顫抖。

  「我不是仙女。」她吸吸鼻子,在他還來不及揣測她話裡的意思之前,她漾開這輩子最美麗又最醜的笑靨。「不過,我想我們可以一起創造奇跡。」

  好不容易弄懂她的意思,過度的喜悅迅速將洪嘉豪的思考能力淹沒;他呆愣了好半晌,就在尤蜜蜜開始懷疑他是興奮還是難過之際,他終究發出如雷的歡呼,震痛她的耳膜。

  「你說的是真的嗎?」老天!但願這不是他的幻覺,他脆弱且傷痕累累的感情可受不了再次嚴重的刺激。「捏我一下還是揍我一拳,好讓我證明不是自己在作夢!」

  尤蜜蜜害羞地睞他一眼,主動伸手攀住他的頸項。「我寧可選擇另一種方式來證明……」

  柔嫩的紅唇貼上他驚喜的薄唇,還來不及讓他感受到她的溫度便迅速退了開來,他立即發出沮喪的呻吟。

  「不夠,我覺得我好像還在作夢。」他貪心地要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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