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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雖然他傷了大墩的部分,我們可以撤回傷害罪的告訴,讓他免於牢獄之災,但是在他把你抓走之後我們有請警方協尋,雖然目前警方還等著你去做筆錄以厘清案情,但是你如果堅持要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我們可以不指控他綁架你,但是關於他妨害你人身自由的部分,還是必須交由檢察官調查處理。」

  葉勁升幾乎因這一席話跳腳。「嶽軍!你明知道我不……」

  「哥,」趕在葉勁升將話說絕了之前阻斷他,葉雅竺毫不考慮地做出決定。「我相信牛仔本性是善良的,他一定會好好重新做人!」

  秋高氣爽,晚來時有涼意,但晨間的豔陽仍毫不吝嗇地綻放光芒,煨暖微涼的空氣,也照拂每顆剛清醒的腦袋,注入一絲清明。

  早上八點整,葉雅竺開著拿到駕照後大哥送她的進口小轎車,出現在近郊一大片四層樓的公寓附近,在某扇紅色的鐵門前停下,短暫且急促地輕按兩聲喇叭。

  約莫過了一分鐘後,只見一個高挑男子穿著簡便的休閒服,以極快的速度沖出紅色鐵門,在瞧見雅竺的小車之後,扯動嘴角擺出一副酷樣。

  「早啊曉業!」待男孩熟悉地拉開前座的車門,雅竺止刻朗聲道早安。

  「早安雅竺姊。」匆匆坐進前座,男子精神爽朗,沒有絲毫倦態。「今天你晚了十分鐘,岳軍哥要是生氣你就慘了!」

  「不會吧?」放下手煞車,她讓小車順利滑入車道。「十分鐘而已,他不會那麼小氣的。」

  曉業翻了翻白眼。

  感覺到他的不以為然,葉雅竺忍不住淺淺發笑。

  兩個月前,在她強烈的堅持和要求之下,葉勁升終究沒為難綽號「牛仔」的蘇曉業,畢竟曉業帶走她之後並沒有進行恐嚇勒贖的動作,也沒有真正傷害到她,因此僅輕描淡寫地告訴警方,表示一切全是因為私人恩怨所造成的誤會,並撤回曉業毆打大墩一案的傷害罪告訴。

  念在曉業年紀尚輕且乏人管束的可憐境遇,加上他在偵訊時深具悔意,而且被害人還不斷為他求情,因此法官從輕量刑,僅以「妨害自由」判處他半年有期徒刑,並可易科罰金。

  葉雅竺為此感到無比欣喜,讓原先感到心理不太平衡的葉勁升也逐漸釋懷;再怎麼說,他也不過是個剛滿二十的小鬼,就這樣算了吧!

  然後為了將曉業導回正途,葉雅竺開始忙碌了起來。

  她為曉業找了家教,安排他到附近的育幼院、老人院擔任義工,不僅讓他多接觸人群,也徹底讓他脫離之前的生活圈,並為他安排住處,更甚者,請托項嶽軍教他武術好穩定他不安定的心性。

  想到這兒,葉雅竺的俏臉不由得浮起兩片紅雲。

  她一直以為項嶽軍夠沉穩,不會和她計較這些「小要求」,可後來發覺他的沉穩內斂全是假像!那壞心眼且龜毛無比的男人,竟會因她提出的要求而向她索取高額的傭金——

  教曉業武術?OK,不過她得負責項家三餐煮食,藉以喂飽項媽和他的腸胃。

  讓曉業跟在他身邊學習保全業的運作,倘若曉業表現不差,將來或許還能讓他加入項岳軍的保全團隊工作?這也OK,但她得搬進項家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她不明白這些幫助曉業的善意,為何必須以她的自由來換取?但她仍鄉願的點頭答允,甚至心生暗喜,只為了能有更多的時間和項嶽軍相處。

  畢竟曉業的老爸蔡大業,因為教唆曉業恐嚇葉勁升一事而入了獄,曉業身上又沒錢,本來就該找工作養活自己,況且後來她跟項嶽軍湊在一起的機會少之又少,因此這些條件交換,著實滿足了她潛藏的思念。

  但吊詭的是,對於她和項嶽軍之間因這層關係而稍嫌飛掠的「進展」,大哥不但沒有微詞,連與妹妹見面的機會明顯變少,都沒有任何抱怨、反彈。

  雅竺將這一切全都歸功於采湘的「鼎力相助」——幫她絆住大哥所有的注意力,沒想到成果意外豐碩!

  她明年就要當姑姑了呢!

  就因如此,她在工作之餘的時間,便可全心投入為曉業規劃未來的重要課題。她要讓曉業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也沒有天上掉下來的末來,唯有自己努力,才能享用努力過後所採收的甜美果實。

  以往大家會叫喚曉業為牛仔,是因為他就像頭不易馴服的小牛,不過現在不同了,牛仔不再叫牛仔,大家都喚他他母親為他取的名字——蘇曉業。

  萬丈高樓平地起,他自嘲荒唐不懂事的過往令他只能由「小業」開始努力,他期許自己未來會有「大業」,不同於他那不成材老子的大業。

  思及此,偏頭睞了眼專注于車潮的蘇曉業,葉雅竺心頭漾起多到數不清的打氣聲——曉業,雅竺姊很期待喲!

  「馬步!」

  寬厚的木板不留情地往微顫的腿部招呼,項嶽軍一邊和派出去的夥伴藉由電話聯絡工作上突發的狀況,一邊面無表情地盯著蘇曉業的基本功。

  「不行就別撐了,我也沒義務教你,回去吧!」

  蘇曉業發上、臉上汗水齊飛。「不,既然我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你有什麼本事儘量使出來,我絕對沒問題!」

  他不能辜負雅竺姊對他的好及付出,再苦,咬咬牙就撐過了,何況他還年輕,有磨練才有成長空間,這些全都是雅竺姊教他的。

  項嶽軍的眸底閃過些許讚賞的光芒,嘴上仍不饒人。「那就紮穩點,虛而不實,光馬步就蹲了兩個月,到哪時才能真正學習武術?」

  蘇曉業咬了咬牙,不情願地瞪他一眼。「我就做給你看!」

  項嶽軍以肩頸夾著電話,雙眸嚴厲地盯著蘇曉業,思緒已然飛離。

  他無法否認,雅竺的眼光果然有獨到之處,曉業的本性確實不壞,雅竺的關心和導正他的努力,全成了這小子積極向上的動力,不論他怎麼刻意折磨,這小子就是不喊苦,還算有那麼點能耐。

  可是,日漸在他心頭堆積的不安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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