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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她似乎成了他極大的負擔,除了工作之外,甚至連私下她個人的問題也成了他煩惱的一部分;揪著背包的小手越扯越緊,對他,她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透過後視鏡看著她微微失神的嬌憨模樣,瞬間有個想法闖進他腦海裡──

  她就在距離他這麼近的地方,和他有著相同的艱難背景,甚王與他有著同樣的呼吸頻率和靈魂,搞不好,他能在她身上找回自己早已遺失的「心」。

  在他失去所有的那一刻,他便開始期望會有個能救贖他已然冷情絕望的心的人出現:他從沒預想過對方會是什麼性別、長相,但他衷心期盼,總有一天應該會有這麼個人出現。

  會是她嗎?

  他遍尋不著且期待的人?

  更妙的是,她是個女人,而他,是個再成熟不過的男人,難道這是上天刻意的安排,讓他在幾近絕望的數年之後,終究等到她的出現?

  是因為上天這個安排,所以他才會控制不住的想一再的為她想、對她好,即便他表現得如此笨拙,他還是無法不想辦法去接近她?

  血液明顯變得蠢蠢欲動,他不自覺的握緊方向盤──既然他無法抗拒她帶給自己的影響,那麼他又何須浪費氣力去反抗?

  順著老天的安排和自己的心意前進,將會是最好的方式。

  未來的一切在腦子裡迅速成形,他勾起嘴角,將車轉進巷弄,緩緩停靠在她租賃處的公寓門前。

  「謝謝尹先生送我回家。」她低頭解開安全帶,忽然發現一股壓力逼向她,她不由得抬頭一看──

  哇哩咧!他沒事突然靠這麼近幹麼?嚇人也不是這種嚇法。

  「尹、尹先生?」

  「叫我的名字。」在不甚明亮的車廂裡,他的黑眸緊鎖住她的容顏。「叫我亞柏。」

  孫雨純的雙眼瞠大,心跳沒來由的加速狂飆。

  歐賣尬!他不會突然來那套「機車版」的「逼良為娼」吧?

  藉著女人最脆弱、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然後卑劣的以對方肉體做為索恩的回報?!

  倘若他真是那種卑鄙到近乎無恥的男人,她寧可撕了手上的合約,豁出去跟他拚了!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叫個名字對你來說有那麼困難嗎?」看穿她眸心瞬間泛起的憤火,他陡然感到一絲不尋常的愉悅,惡作劇似的垂下眉尾,釋出一股委屈。「我可沒要你陪我上床什麼的,不過要你喊聲我的名字而已……」

  哇哩咧!搞半天是她自己想太多,無聊的把他想成卑劣無恥的下流之徒?

  天啊!她何其小心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然對自己的恩人做出這麼不應該的聯想?!

  讓她「屎」了算了!

  「亞亞亞……亞柏,相信我,我絕對、絕對沒有那樣想!」如果她能不結巴,一定更能表現出她的誠信;可現在的她已經自責到快要死掉,實在沒辦法將話說得完整。

  「真的?」他挑起眉尾,百分之一百不相信的眼神。

  「我發誓!」我發誓買貴了退費……噢!見鬼了!這種時候她竟還能想到那亂七八糟的廣告詞?簡直是無可救藥了她!

  「那就好。」他揚唇一笑,十分無害的淺笑。

  孫雨純松了好大一口氣,正準備拉開車門下車,不意他又更靠近了,將她整個人逼退到貼靠在車門上。

  「亞、亞柏?」其實他名字還滿好聽的……噢~~SHIT!別再亂想一些有的沒的行嗎?她痛恨死自己聯想力太好的腦袋。

  「如果你對清揚不是我想的那種男女關係,那你願意跟我發展我所想的那種男女關係嗎?」

  如果你對清揚不是我想的那種男女關係,那你願意跟我發展我所想的那種男女關係嗎?──孫雨純在床上翻過來又轉過去,到現在她還厘不清那句話到底算不算繞口令?

  當時她根本是嚇傻了,一方面以為尹亞柏在開玩笑,另一方面又認為他在嚇唬她,反正存心要她為難就是。

  但她又猜錯了,他並沒有堅持她必須立刻給他答案,在她已呈呆滯的同時,他貼心的為她拉開車門,在她下車後道了聲晚安,便頭也不回的飛車離去。

  為什麼他會突然有那種想法?

  男女之間的關係……想起那幾個字,她不禁紅了俏臉。

  奇怪了,明明有那麼多女人喜歡他,也沒聽說他身邊少過女人,但她實在想不透,他怎會突然對自己感興趣了?

  想到這裡,她突然挺身坐起,拉開棉被跳下床,一股腦的沖往廁所,打開燈站到洗手台前,用手撥開額上的發,一雙眼瞬也不瞬的瞪著洗手臺上方的鏡子──

  不太粗也不太細的雙眉,微圓的雙眼稱不上明亮,鼻管一點都不挺,就只有那張嘴還算可以,微翹的嘴角,讓雙唇看起來有點像小船,又有點像菱角,仿彿隨時都在笑的樣子,是整張臉算是最好看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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