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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她曾經明白地表白過,只是全讓他蓄意忽略了;現今想想,他那些自以為是的作為跟禽獸有何不同?卻殘忍地全部加諸在她瘦弱的肩上……

  「初墨?」讓他這麼一推,跌坐在地上的白睦琳,臉色蒼白地盯著眼前看似萬念俱灰的男人。

  是她的試驗太過了嗎?還是……他根本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不曉得她口中指的男人只有一個,一個叫做熊初墨的笨男人?

  「對不起……」背著她,雙眼酸澀得難受,突地感覺頰側一熱,唇角滲入一絲鹹味;他分不清那是什麼東西,只知道那水液苦澀得難以吞咽。

  對不起?那是什麼意思?白睦琳大駭上時無法接受他頭一回對自己表達的歉立息,神色變得更為慘白。

  「原諒我對你做過的一 切,你說得沒錯,我是個不可救藥的壤男人。」現在承認錯誤來得及嗎?只怕再也收不回如江水般澎湃奔騰的感情。「明天,明天我把那個風箏還給你。」

  他沒辦法再將字句說得完整,他需要好好地喘口氣,他需要找個地方躲起來療傷,他需要…該死的!他需要的只有她!一直只有她啊!

  白睦琳赫然明白,他並不如外表那般看似堅強,他的心裡有一塊非常柔軟又脆弱的地方,而那個地方是專屬於她一個人的禁區;直到此刻她才瞭解,自己是多麼幸福!

  這樣的男人,這輩子她不可能再遇上第二個,他的專情令她動容。

  即使他總是蠻橫、鴨霸、不講道理,可是他的心總是明白地攤在她的眼前,明明白白地宣告他要她、不讓她逃離;是她太過盲目,才會從來都不曾看清他的心。

  「初墨!」出聲喊住他,她不能讓他就這樣心碎地離開。

  凝住腳步,他的鞋尖停頓在距離大門約莫二十公分的地方。

  「還有事嗎?」過了好久,他才有辦法開口說話,而那聲音粗嘎得幾難分辯。

  扶著地板站起,她溫柔地凝著他僵直的背脊。「我話還沒說完,你還不能走。」

  沉默,他的沉默因為等待,等待她把話說完,也好讓自己完全死了這條心

  「你回過頭來聽我說好不好?」微顫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才發現他也在發抖,而且抖得比自己還厲害。「初墨?」

  吸氣、吐氣,再吸氣、再吐氣……如此反復數回,他還是無法拒絕她的要求,讓自己半垂眼瞼卻仍舊掩不住傷痛的黑眸對上她的麗顏。

  就當作是最後」次吧!至少留給她」個還算「尚可」的好印象,總比讓她憎恨自已一輩子來得好。

  「有事快說,我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強迫自己對她冷言冷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麼想緊擁她入懷——

  她淺淺地點了下頭。「嗯,除了那只風箏……不,你得看著我,我才要說——」他倏地撇開頭,而她,有她的堅持,不肯把話說完。

  此刻,熊初墨是恨她的,恨她的殘忍、恨她的無心——

  她到底還想怎麼樣?他都已經認輸了還不夠嗎?何苦再逼他如此煎熬?兩人再這麼牽扯下去有何意義?她終究還是不愛他啊!

  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勇氣再看她了嗎?只怕再多看她一 眼,他就會說服不了自己貪婪的心,忍不住會想跟她索取更多、更多——而他可以預料,那絕對不是不愛自己的她可以承受的!!

  「熊初墨!」氣惱他不顧自己的要求兀自轉身,白睦琳幾乎因而跳腳!

  「愛說不說隨便你。」他真的好累,心太痛,痛得他快要喘不過氣、快要無法呼吸了,所以他不能強迫自己多看她一眼卻什麼都不能做!

  白睦琳委屈地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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