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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最!」白睦琳冷汗涔涔,急中生智,陡地沒來由地大叫一聲,讓白睦爾瞠大雙眼。「欸,大哥,你可不可以來幫我看個東西?」

  「什麼?看什麼東西?」白睦爾讓她這麼一叫,頓時也忘了自己這回到臺北的主要目的,下意識地跟著她的話轉彎。

  「來來來……」二話不說地拉起白睦爾,白睦琳沒敢停頓地拉著他直往熊初墨的房裡走,就怕他又提起那令人尷尬到不行的話題。「你幫我看一下,這是不是我小時候做的那個風箏?」

  白睦爾真的被她唬住了,認真地對著那只老舊的風箏研究半天,過了半晌終於有了結論。「你頭殼壞去嘍?那麼久以前的事,我怎麼會記得?」

  白睦琳一聽差點沒跌倒。「後!就是我掉到河裡的那一次嘛!你們都沒有人願意幫我撿風箏還說!」

  電光石火之間,白睦爾似乎想通了什麼,不禁多看兩眼那只有可能是她親手做卻當真不怎麼好看的老風箏——

  難怪啊難怪,難怪熊初墨那小子會像個同性戀,對倒追他的女同學半點興趣都沒有,還被大夥兒鬧了好久,原來他是……想著想著,白睦爾忍不住笑了出來。

  「拜託——這有什麼好笑的?」白睦琳可搞不懂他在亂笑個什麼勁兒,只覺得他笑得很莫名其妙。「你到底認不認得出來啊?看那麼久都不曉得看懂沒有!」

  白睦爾訕笑地看著老在狀況外的妹妹。」應該問你比較清楚。如果這是你親手做的,應該記得自己在上面做了什麼記號吧?譬如說笑臉呐、名字之類的?」他耐著性子提示她。

  「哪有?咦?」這一提,倒讓白睦琳想起當時最愛隨手塗鴨的小圖案。「啊——在這裡!這真的是我的!」她興奮地指著風箏的角落,一個剝落得差不多的淺色圖案。

  白睦爾好奇地多看兩眼,實在看不出那個歪歪扭扭的圖案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鬼才看得懂。」這是他最後的結論。

  「後!我畫得這麼清楚說!」惱火地戳著她自己做的記號,認真地教導白睦爾「圖形認知」。「你看看,這不是一個頭嗎?兩隻耳朵和半個圓,加上一個笑臉……多清楚啊,這根本就是一張熊臉!」

  白睦爾楞楞地聽著她的長篇大論,聽到最後兩個字時,不禁噗哧一聲噴笑!

  哎喲!這兩個活寶,根本早在對感情毫無所覺的青澀年代就——哎,情事惱人呐!

  「唉唉唉,大哥,你不覺得這樣取笑自己的妹妹很不道德嗎?」白睦琳可不爽了,她自認為這只風箏已經是她所有美術作業裡,最成熟的一件作品了。「你也知道我的手不巧嘛,不然我就去念家政了說。」

  白睦爾笑著搖頭再搖頭,他笑得沒辦法說話,直到一個聲音介入他們兄妹之間。

  「什麼事笑得那麼高興?」熊初墨打從在大門前就發現一雙陌生男人的鞋,他心裡打了個突,急呼呼地開門而入,」進門便聽到熟悉的笑聲,頓時令他安了心,循聲找回自己的房間,這才見到他想見的人。「睦爾,你怎麼來了?」

  白睦爾斂去笑臉,盯著老友的黑眸裡除了親切,還有一份不尋常的認真——

  白睦爾此次前來,是因為領了黃苦後的命令而不得不來。

  現在資訊如此便捷迅速,全臺灣每個角落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收到來自各地的新聞,如果沒有意外,一般大眾最津津樂道的緋聞自是不會成為漏網之魚。

  熊初墨和白睦琳的消息一經傳開,在鄉下那閉塞的地方立即形成一股凡人無法擋的風潮,以火燒森林之姿迅速蔓延。

  每個跟白家稍有關係的人,不論深淺或只是點頭之交,甚至是鄰近住家,沒有一個不被媒體和輿論波及到,不是被媒體採訪,就是無聊人士問些有的沒的八卦問題,擾得附近人家雞犬不寧。

  如此一來可讓白家的「皇太后」大發雷霆,鐵了心要熊初墨給個交代,即使一家之主白久亮百般阻止都沒用;而被指派為「議和」的代表,自然是熊初墨多年的同窗兼好友——倒黴的白家長子白睦爾。

  由於著實無人得以推託,因此白睦爾只能丟下家裡大腹便便的嬌妻,硬著頭皮北上;還好熊初墨曾留有北部的地址,免去他當只無頭蒼蠅之苦。

  「…大致上就是這個樣子。」白睦爾慢條斯理地對此次行程的目的做了完整的說明。

  白睦爾每說一句,白睦琳就心驚一分。她萬萬沒想到這件事,除了引起演藝界和公司的軒然大波之外,連家裡的人都被天搖地動一 番,教她內疚萬分卻又無話可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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