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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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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的人生以懶惰為宗旨、奴役他人為目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是吧? 「啊?」呆楞了兩秒,管仲笙著實無法否認,她是個天生麗質的漂亮女人,舉手投足間全是訴不盡的柔媚風情。「喔。」 不曉得身上哪根骨頭不對勁了,他竟也不覺得有何不妥,乖巧地走到長幾邊拿起透明玻璃水壺倒茶,反客為主地以客人的身分伺候這個美美的女主人。 「謝謝。」掀了掀嘴皮子,蕭嵐旅輕聲道謝,並露出一個足以令全天下男人傾倒的優雅笑容。「哎,一下子說那麼多話,害得我渴死了!」稍嫌誇張地解釋一番,她老實不客氣地啜飲起來。 說那麼多話?有嗎?管仲笙的腦子瞬間有點打結,感覺眼前這個女人仿佛柔弱得太過火了些。 他們之間的對話實屬平常,說句難聽話,只不過是浮面的客套,這樣就叫說了很多話?看來這女人的思考邏輯恐怕有點問題。 「你知道,我這裡讓你住是沒問題,也不需要你負擔任何房租,畢竟你是我老爸好朋友的兒子。」所謂先禮後兵,她的企圖現在才正要浮現。「可是說句坦白話,我很抱歉沒辦法供應你三餐,因為我的廚藝爛透了!」撇了撇嘴,她似乎真的對自己的缺失感到十分歉疚。 是男人都無法忍受讓美女心酸的吧?完全不經考慮,管仲笙脫口而出。「沒關係,你千萬別放在心上;我在部隊裡當過伙夫頭的助手,如果你放心的話,不如往後廚房裡的事就交給我。」 「真的嗎?」蕭嵐旅興奮極了,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陰錯陽差撿到個寶。「哎呀,那……會不會太不好意思了點?」似乎察覺自己的情緒表現得太過明顯,她忙掩了掩嘴角,輕淺地帶著歉意一笑。 其實她沒說謊,她的廚藝當真很爛;因為蕭家有廚娘為他們打點三餐,她飯來張口、茶來伸手慣了,哪懂得那些柴米油鹽? 原本老爸還要派個廚娘來這裡照顧她,要不是她不想讓外人在自己的地盤上走來走去,而且外食也很方便的情況之下,她當真會妥協于父親的利誘之下。 不過這一切都無所謂了,因為有個二楞子廚師自個兒栽進她的「勢力範圍」,這該怎麼說呢?就……算他倒黴嘍!反正是他自願的嘛,她可沒拿刀子威迫他! 「不會不會,你千萬別這麼認為。」管仲笙感動得莫名其妙,認為自己何其有幸,能遇上如此識大體且有禮貌的女房東,忙不迭地搖頭擺手。「我打擾你的部分還比較多,你都不跟我計較了,做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 「那麼,我就先謝謝你了。」啊,真好,不曉得他除了包辦三餐之外,還受不受理其餘的生活瑣事?「可是我這個人吶,別的缺點沒有,就是嗜睡;一天沒睡足八個小時是不夠的,所以偶爾家裡會顯得亂了點,你可千萬別介意啊!」末了又打了個呵欠,對自己的說辭加上強調的功效。 管仲笙面有難色。「啊?這樣啊……」老媽常說,他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愛乾淨,有時候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生了個潔癖兒子。「呃,我想,就我們兩個人住,就算髒亂也不至於太糟……」 「噢,那你就有所不知了。」輕拍了下椅背,蕭嵐旅的話接得可順了。「我們這裡臨近商業區,你也知道商業區別的東西不多,就屬人和車子最多,所以這裡的風沙特大,一、兩天沒用吸塵器吸過,地板就會蒙上一層灰呢!」 管仲笙的理智隱隱提醒他注意陷阱,但眼見蕭嵐旅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她會是那種將人騙得團團轉、莫名其妙攬下一堆工作的深沉女子。 思考許久,他找到一個既不會讓自己成為冤大頭,也不至於占她便宜的折衷方法。「我們可以一起來維持它的整潔,你認為呢?」 蕭嵐旅對這個並不如預料中滿意的答案不置可否,卻也找不到推拒的理由。 「那當然。」畢竟這是她的家,由她這個女主人作主也是理所當然,自然要將話講得漂亮,如此才不違背她事事完美的行事準則;她將代表友善的手伸到他面前,大方地賞賜他一握柔荑的「榮幸」。「希望我們以後同居愉快。」 管仲笙傻呼呼地笑了,忙伸手與她輕輕交握,心裡還直慶倖,她的個性如此坦率、純真,自己實在是多慮了。 蕭嵐旅睞了他一眼。她之所以答應得那麼爽快,當然是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她才不會那麼容易就讓這個入侵者過得如此舒服呢! 隔天早上八點,管仲笙由南部帶上來的猴子鬧鐘,還來不及喊上那句熟悉親切的「歐嗨喲」呼喚他起床到新公司報到上班,尖銳的女音便由房門前傳了進來,直接且毫無困難地沖進他的耳膜。 乍然睜開雙眼,尚未及厘清那聲女高音的來源,猴子鬧鐘卻選在這時開始敲鑼打鼓,不僅「咚咚」地響個不停,還連聲不斷地喊著「歐嗨喲」,差點沒讓他當場心臟麻痹。 管仲笙手忙腳亂地按下猴子的帽子,終於止住了它太過熱情的呼喚,然後帶著不甚清醒的頭腦,踉蹌地由床上跌爬下床,橫衝直撞地撞向門板——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佯裝無事地頂著額上微腫的小山丘,他努力保持鎮定地看向站在他房門口的蕭嵐旅。 凡是在越緊張的時刻,就越該保持頭腦的冷靜,因為急躁和衝動只會誤事,這是他在部隊裡學到的道理;欲速則不達,所以他得保持冷靜,在這個蕭嵐旅失控的現在。 蕭嵐旅回頭一見到他頭上的腫包,實在很想放聲大笑,但想起她的要事還沒辦,連忙低下頭虛心懺悔。「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打擾到你的睡眠。」 管仲笙一聽心都融化了,哪還顧得著睡眠有沒有被打擾?他原想伸手拍撫她柔細的肩,但轉念一想又覺不太妥當,只好略嫌尷尬地將手掌收回身側。 「沒關係,到底發生什麼事?」他可沒忘這才是「高音事件」的重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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