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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毫無預警地,他帶笑的唇湊了過來,銜住她叨叨不休的小嘴,讓她嘗嘗口中飲料的清涼,也順道品嘗她帶有披薩香味的馨香。

  祁淇不敢置信地眨眼再眨眼,她是在指責他的不是欸,這個登徒子以為他在做什麼?

  「接吻的時候,眼睛不要睜那麼大。」他的聲音帶點粗啞,可能是飲料喝得不夠多吧?「我會做噩夢。」

  太過分了──連這種時候都要取笑她?!祁淇嘔極了,卻像個聽話的小學生般閉上眼。

  噢,他的吻真好,感覺好溫暖……

  待他饜足了,才緩緩離開她略腫的紅唇,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什麼?」她暈陶陶地來不及回到現實,一時間搞不懂他的語意。「什麼東西沒問題?」她茫然地反問。

  「口水啊──」好笑地看著她的反應,他很難命令自己不更喜歡她一點。「你連我的吻都吃了,難道還怕那瓶被稀釋過的口水飲料?」

  哇咧~~這傢伙非得說得如此曖昧嗎?她頭昏腦脹地舉起保特瓶就灌,也顧不得什麼衛生不衛生的問題了;反正他都這麼說了,她幹麼還虐待自己的喉嚨?

  喝吧,喝光它!省得兩個人的口水在瓶子裡傳過來又傳過去──太噁心了!

  胡少韋並沒有改變心意,鐵了心決定離開這塊傷心地。隔天上午他就到「另類」向主管表明自願調職中美洲的決定,而且沒有任何轉圜餘地地將剩下的年假一次請完,隨即率性地離開公司。

  公司上層誤以為他想辭職了,不然幹麼把年假全請光?偏偏他又提不出什麼特別的理由,這麼做簡直是蓄意嚇人嘛!

  不過微詞歸微詞,有人自動請調總比隨便指派一個人去上任來得好,至少比較心甘情願些;因此,這個消息很快便外流了,迅速流竄於「另類傳播公司」裡的每個角落。

  「欸,聽說企劃部那個胡先生,這回他又請調到中美洲了欸!」八卦流通站──廁所,此際正聚集著一群各部門集結而成的「長舌女集團」,吱吱喳喳地忙著爭取發言時間。

  「咦?哪個胡先生呐?有這號人物嗎?」

  「哎呀,你才剛來不到三個月,難怪你不知道企劃部有那麼個優質帥哥。他啊,可是剛由歐洲回來的呢!」

  「就是嘛!哪個待超過一年以上的女職員,不知道企劃部胡先生的大名?哪個不是哈他哈得要死?」誘發無限遐想的話語,引來所有女人的嬌笑。

  祁淇正坐在其中一間廁所的馬桶上,她其實已經方便完畢,但礙於門口的長舌女和她分屬不同「黨派」,所以她不好推門出去,界入別人八卦的流通。

  老實說,她要敢這麼做就是白目了,她才不要因為這麼遜的原因被人賞白眼;何況她還是新上任的「另類」美少女,怎麼可以這麼丟人現眼呢?

  「但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他由歐洲回來不到一個月,怎麼突然又申請外調?」

  「可不是,我也正懷疑呢!如果真要這麼調來調去,不如就乾脆在歐洲別回來了,何必多此一舉地飛過來又飛過去?這裡頭一定有文章。」

  一個女人說得頭頭是道,卻讓廁所裡的祁淇冷汗直流。

  那些女人的話題為何如此令人不安呢?害得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蹲在馬桶上發呆,心中歎息不斷。

  怎麼辦?她們會不會猜到她就是罪魁禍首?或多或少在言辭間,不難聽出她們在隱約間透出對胡少韋的傾慕之意,如果被發現她是造成胡少韋再次「出走」的主因,難保不會被那些女人指責她廁所裡丟磚塊──引起公憤!

  懊惱地垂下小臉,雙眼正好對上因蹲姿而展開,兩個膝蓋間、足下的馬桶,頓時令她有絲怔然,不禁感歎人世間著實諸多諷刺。

  此時的情境和她的心境還真是該死的吻合啊!

  「或許他的志願就是當『空中飛人』呢!」不知哪個天字輩的女人突發奇想,沒來由地飆出一句堪稱白癡的論調,頓時引來一陣不留情面的噓聲。

  「呿,少來了,腳踏實地不是比較實在?誰喜歡在天上飛來飛去?」

  「而且現在飛安這麼差,失事率特高,哪時要出事也說不得准,誰願意冒這種險?」

  「就是嘛,少耍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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