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澄 > 搞怪女孩 >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可以反擊,那麼她就可以下戰帖;即使現在人類的交流是如此快速,可還是流行「禮尚往來」那一套。

  「後後,那可多了!」他正愁沒有機會大肆批評一番,想不到她居然自投羅網來了。「你看看你,這身騎士裝像極了電影裡的古惑女;還有好端端的,幹麼在臉上畫這顆紅心?」用沾滿油污的食指抹了抹她臉上的彩妝,他嫌惡地撇了下嘴角。

  「簡直像個小花癡一樣!」他很不給面子地下了最終評語,但不包括任何好話。

  祁淇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過了好半晌才找回說話的能力。「我?你說我像個小花癡?!欸欸欸,這可是最最流行的超炫彩妝欸,你到底長不長眼呐你!」

  花癡有像她這麼美的嗎?他當真阿達了!

  「再怎麼炫也得看人搭呀!」任達驊還沒完,拿起手上十字和一字的鏍絲起子,用手固定在她紅色的頭頂上,壞心眼地惡毒評論道:「你看你,頭上再加上這兩支『角』,簡直像從日本藝能界跳到現實裡的女惡魔。」戴著鬼面具的那種。

  祁淇動也不動地維持原姿勢,也任由他將那兩支莫名其妙的鏍絲起子架在她頭上,微眯的美麗眼眸卻冒出不容小覷的火焰。「任先生達驊兄,如果你願意高抬貴手把那兩支鏍絲起子拿走,順便閉上你的狗嘴,我會非常、非常感謝你的!」

  「感謝?」舌尖頂了頂臉頰內部的口腔,他顯得有點懷疑。「誠心誠意的嗎?」

  「絕對、非、常、誠、心、誠、意。」她彎起眼,企圖隱藏眼底的火光。

  任達驊垂下眉尾,眉心部深深蹙起,完全瞭解她的言不由衷。「可是,我怎麼覺得你太過咬牙切齒了點呢?」

  破、功!

  祁淇當場就像被刺破的飽滿氣球,惱火地伸手撥掉他還撐在自己頭上的兩隻手臂,像個潑婦般當街跳腳。

  「死阿達!給你臺階你不下,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嗎?」無視於他手上的那兩支「兇器」,她忙著在他的騎樓車場裡尋找足以跟他到抗的武器。「該死的!你把那些常用的扳手啊、氣槍什麼的,放到哪裡去了!?」

  「哎喲啦,小兩口又吵架啦?」一假中年男子前來取車,不經意發現他們的「家庭糾紛」,人還沒走進車行,聲音就先到了。「阿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說夫妻床頭吵床尾合咧,搞不定是不是嘎?扛進去『修理修理』就聽話了嘛!」

  「閉嘴!」祁淇聞言更為惱火了,差點沒搶過任達驊手上的鏍絲起子捅死他。

  任達驊輕易地將鏍撈起子插進工作服口袋裡,沒給祁淇任何行兇的機會;他歎了口氣,苦笑地瞪了一眼中年男子。「老田,總有一天你會被那張嘴給害死!」

  「被自己的舌頭害死後,總比餓死來得好啦!」揚了揚手上的車鑰匙,老田也有滿肚子牢騷待發。「現在大眾交通系統越做越便利了溜,我們的生意卻越來越差,再不跑勤一點,所有錢都繳到車行讓你賺就『嘸撩料』啊!」

  任達驊是計程車出租車行的老闆,手上有十幾輛計程車出租。他每天坐在店裡就等著租金進來,偶爾幫幫那些計程車處理一些半大不小的麻煩,大部分是損耗性的器材更新,像火星塞什麼的,自己換一換就行了,除非有意外如撞車、車禍之類才會送專業車行,生活倒也過得十分愜意,至少不用為了生計煩惱。

  以他年方二十八的年紀來看,算是年輕有為、創業有成的了。

  「你很清楚我收的是行情價。」敲了敲九成新的黃色車身,任達驊對自己的出租車輛很有信心。「不然你也不會一租就是三年,到吧?」

  「那倒也是。」老田點點頭,很快就認同了。

  因為沒有能力自己買車來開,所以不得不仰賴車行出租計程車的制度;但在他入行前比較過多家車行之中,就屬任達驊的「展業車行」收費最為實在,不像有的車行簡直像吸血鬼一樣,搞到後來賠了夫人又折兵,錢全進老闆口袋就算了,還被操得像條狗,多沒尊嚴呐!

  「祁小姐,我們阿驊不錯啦,這麼年輕就當老闆。」由口袋裡拿出一盒檳榔,倒出一顆遞給任達驊,卻讓他搖頭拒絕了,老田只得訕訕地丟進自己的嘴裡。「而且你看,他只不過後,偶爾抽一、兩支煙啦,又不像我們滿嘴檳榔渣,這種男人沒得挑的啦!」

  冷冷睨了眼任達驊,祁淇硬是壓下的火氣慢慢消散於胸口。

  本來她是可以得理不饒人,好好修理這滿嘴下流話的運將,但聽他把自己講得那麼可憐,她也不好再繼續打壓這個苦命的中年人,人家還有妻小得養呢!

  雖然她的工作也很辛苦,但每天坐在級公室裡動腦筋想企劃,每個月穩穩的有三、四萬的薪水,比起開著車子滿街跑,還不曉得跑不跑得到客人的計程車司機而言,她的生活算是很悠閒了,怎好再對人家落井下石?

  「我跟阿達可不是像你想的那個樣子!」充其量,她和他不過是鄰居關係,因為她租賃的房子正好在他的車行樓上,而且好巧不巧的是他的所有物,所以,頂多再加上房束和房客的關係,再多也沒有了。

  「不是嗎?」老田就是不肯相信這對打打鬧鬧了一、兩年的年輕人,之間的關係還這麼「純潔」。「阿驊,真的不是?」不由自主的,他轉頭向任達驊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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