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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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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她帶著強制意味的口吻,讓男孩稍稍冷靜了下來,他紅著眼在診療室門邊的椅子坐下,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呆呆的盯著鞏羿宸的一舉一動。 「過來幫我扶著它。」鞏羿宸終於開口了,要花軍蘋幫點忙。 花軍蘋趕忙過去幫忙固定小乖,然後看著鞏羿宸從藥品櫃中拿出麻醉劑及針筒,還有一些治療時要使用的用品。 「傷口很大嗎?」看樣子是要縫針了,她好生不舍。 「前肢骨折,耳後約十公分長的撕裂傷。」他沒有講得很清楚,但已經點明狗兒的傷勢。「擦傷的部分等會兒會幫它搽藥,我先處理撕裂傷的部分。」 男孩緊盯著鞏羿宸的一舉一動,一個小時後,終於處理好狗兒的傷口,包括固定它的骨折部分。 「回去後傷口不能碰到水,儘量讓它休息。」鞏羿宸拿下醫生手套,仔細的交代男孩注意事項。「明天帶它來換藥,止痛藥要用針筒餵食,等等小姐會連針筒一起給你。」 男孩又問了他幾個問題,待他和男孩結束交談,正欲喚花軍蘋拿止痛藥及針筒給男孩,卻發現她背對自己面向牆壁,對他和男孩的對話完全沒有反應。 「小蘋?」他輕喚,霍地發現她的肩部微微抖動:他沉吟了聲,對男孩交代道:「你先到外面等一下,小姐等等就拿藥給你。」 「好。」男孩小心翼翼的把剛處理好傷勢的愛狗抱出診療室,並禮貌的關上門。 鞏羿宸蹙著眉,遲疑兩秒才上前輕拍她的肩。「小蘋,怎麼了?」 「我……我不懂,為什麼有人可以、可以這麼殘忍……」她搖著頭,依然背對著他,卻不難察覺她已哭得慘兮兮,所以肩膀才會控制不住的顫抖。「至少那個人、應該幫他帶小乖、送醫……」 他沒辦法回答她的問題,因為他不屬於那種做錯事又不知道彌補的人。「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再怎麼不認同那個人的做法,我們還是不能改變什麼。」 「可是……可是……小乖、真的好可憐……」她還是不肯回頭,連聲音都變得破碎。 「小蘋,這裡是動物醫院,任何時間都可能有受傷的寵物被送進來。」他閉了閉眼,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易感的心。「難不成每次有受傷的寵物進來治療,你就要像現在這樣再哭一次?」 「誰告訴你我在哭?!」她握緊拳頭低吼。 「好好好,你沒哭,這總可以了吧?」閉了閉眼,體貼的順著她的話回答,但他的心情無可避免的跟著沈鬱了起來。 「嗚……」花軍蘋終於忍不住轉身了,一轉身便緊緊抓著他的衣領,低聲啜泣。「我也不想哭……不想哭啊……」 鞏羿宸緩緩舉起手,想拍撫她的背卻又停頓在離她背脊一公分處—— 這樣會不會又輕薄了她?唉~~ 「我明明、很討厭動物的,最最最討厭了!」她邊哭邊把眼淚鼻涕全往他衣服上擦,也管不了這樣到底有多不衛生。 「好,我知道你最討厭動物了,嗯?」見她哭得這般傷心,他歎氣複歎息,掌心終究難掩心疼的撫上她的背,輕輕拍撫。 再沒見過比她還倔強卻又心軟的女人了,明明難過得要死,還要假裝自己一點都不喜歡寵物,還真是委屈她了。 「真的,討厭……」 「嗯。」 張曉玥晃過診療室外的玻璃牆,倒了杯水後走回櫃檯區,將水杯遞給還在等待的男孩,嘴角忍不住噙著滿意的淺笑。 花軍蘋這女人很ㄍ一ㄥ喔,都跟鞏醫生抱在一起了,還說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好在她張曉玥也不是被唬大的,早就看破軍蘋的手腳。 如果鞏醫生可以追到軍蘋,那可真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她在這家動物醫院裡工作已經兩年多了,從沒見過鞏醫生跟任何女人有過牽扯,雖然有不少「肖想」他男色的女飼主上門,但鞏醫生完全不為所動。 她覺得這樣的男人著實太過寂寞,所以當前一位櫃檯小姐因待產而離職,接著開朗的軍蘋加入,成為醫院的成員之一,她就極看好這兩人的發展。 而照目前的發展情勢看來,他們讓她失望的可能性不高。 等久了,總有一天會等到開花結果,她要擦亮眼,期待那天快快來臨! 臨下班之際,花軍蘋即便在哭泣後已過了好幾個小時的現在,她的眼依舊紅腫,拿起包包後,發現鞏羿宸已然站在大門邊等她。 忘了從哪天開始——好像是颱風來臨的前一天,又好像是她冒著颱風到醫院餵食小狗的那天,送她回家似乎成了不成文的規定。 每到下班時間,他一定會站在門邊等她,等她收拾好後,安穩的將她送到家,今天也是一樣。 「你大可不必天天送我。」拿起包包,她重複著每天必定上演的戲碼,抗拒他送自己回家。 「別跟我爭這個,你一個女孩子這麼晚回去,我不放心。」或許一開始只是保護妹妹的心態,但他心裡明白口,這個心態已然變質。 「我不是小女生了,我懂得怎樣保護我自己。」她噘起唇,像個倔強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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