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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歐南靖深吸了口氣,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什麼事?」

  「呃──你還好吧?」南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是已隱約由那些女人口中知道駱巧儂離開南靖家了。

  「托你的福。」南靖癱在沙發裡,全身懶懶地提不起勁兒。

  「你沒去找她?」禍是他闖出來的,好歹問問南靖是否需要幫忙?

  電話裡出現短暫的沉默。「沒必要。」

  「沒必要。」南楓拔高音調。「你就讓她這麼走了?」

  「腳長在她身上,她愛到哪兒就到哪兒,關你什麼事!」南靖煩躁地又點了根煙,不知怎地,心裡頭悶得難受。

  「是不關我的事,可是你──」

  「跟我也沒關係!」南靖打斷他的話,語氣不善。「不要再提起她,小心我沖過去宰了你!」

  南楓頓了頓。「真的沒關係?」沒關係才有鬼!何時曾見過南靖為了個女人發那麼大的脾氣?自他有記憶以來,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沒事的話,我收線了。」沒等南楓回答,南靖兀自關掉手機。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房子裡的視線也漸漸模糊了;歐南靖一動也不動,獨自將自己沉浸在滿室的黑暗裡……

  ***

  「這樣十萬火急叫我來,到底有什麼事?」陸澈滿臉倦意,一踏進南楓家劈頭就問。

  「有件事想請你幫我想想辦法。」歐南楓苦著臉,只有「愁雲慘霧」四個字可以形容。

  陸澈挑起眉,饒富興味地看著他。

  歐家的人極少向人開口求助,除非真的遇到無法解決的麻煩;南楓如此,南靖更是如此,他對南楓即將提出的求助感到有趣。

  歐南楓沒搭理他看好戲的心態,單刀直入地把南靖跟他的約定從頭到尾說了一次,還擔心地發現陸澈的表情由饒富興味逐漸轉成一臉鐵青。

  幾個表、堂兄弟中,就屬陸澈的個性最為內斂,也最不苟言笑;他極少動怒,可一旦不小心觸動了他的怒火,下場通常會很慘,倘若不是自己闖了大禍,他絕不會向陸澈坦白自己與南靖搞出來的荒謬賭局。

  「你知道你們做這種賭注,對一個單純的女孩子來說,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嗎?」他由左靜那兒得到的印象來判斷,駱巧儂應該是個努力上進的好女孩,她是招誰惹誰了,竟要忍受此種侮辱?別說她是個女孩,就算他一個大男人知道了,都為她感到不值!

  「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你可別怪我,要怪就怪家裡那個老頑童,是他教我這麼設計南靖的。」一推天下無難事,把最終的罪魁禍首揪出來,也許自己犯的錯不致被判死刑。

  「外公?」陸澈蹙起眉,隨後歎了口氣。「被他這一攪和,即使是命定的鴛鴦也會被他打散!」

  「什麼意思?」南楓一臉怪異,這是哪一國的說法,怎麼他都聽不懂著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陸澈沒好氣地拍他一記響頭。「南靖接的是四叔的位置,所以駱巧儂理所當然地會成為他的秘書,是不?」

  南楓連連點頭,一臉受教的模樣。

  「兩個人在一起工作,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頓了頓,思及與自己一起工作的那個女人,心頭湧出一股澀意。「可是被外公和你這一攪和,要把他們兩個送作堆,恐怕比登天還難!」

  「要南靖看上駱巧儂,那才是比登天還難!」南楓可不敢苟同。

  「看來你還不知道。」陸澈好笑地瞪著他。

  「知道什麼?」南楓傻不愣登地問道。

  「醜小鴨變天鵝了!笨!」陸澈又損了他一句。

  「駱巧儂?不可能!」他看過她那副老處女的模樣,打死他都不相信她能引起任何男人的「性」趣。

  「尾牙那天你沒去,所以你不知道當天的盛況;多少男人想把她吞到肚裡去,如果你看得到南靖當天的臉色,你就會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陸澈扯出多日來難得的笑容。

  「真的?那我真的慘了!」南楓的臉垮了下來,心情不斷地往下沉。「這下子我該怎麼辦才好?」

  「簡單,由你代替南靖出面,向征信社要駱巧儂的行蹤。」

  當征信社的友人向歐南靖提出駱巧儂的行蹤報告時,歐南靖立刻知道是誰在暗中搞鬼。

  「我要去屏東抓人,你去不去?」陸澈問道,他要找的人跟南靖的女人在一起。

  歐南靖不語。

  「隨你,我走了。」陸澈見狀,丟下話就往外走。

  他信步走到停車場,才將車子開離公司車庫,就見南靖的身影已站在停車場外,他輕扯嘴角,嘖!口是心非的男人!

  「上車吧!」陸澈拉開車門,示意歐南靖上車。

  歐南靖思忖了一下,依舊不語地坐上陸澈的車。

  車子轉上高速公路,在夜色與路燈交織下,飛快地向前奔馳。

  「現在已經很晚了。」歐南靖盯著路面,眼神卻沒有焦點。

  「到屏東還算早。」他說的是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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