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澄 > 獵愛 | 上頁 下頁


  駱巧儂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那麼聽話,他甚至連話都不用說,她根本無法拒絕他眼神裡傳遞出來的訊息……唉!

  歐南靖隨巧儂步上樓梯,木制的樓板抗議似的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二樓共分隔成三個房間,駱巧儂走到最裡面的一間門口站定。

  「謝謝你送我回來,明天見。」巧儂開了門,轉身站在門邊向他道別。

  「不請我進去坐坐?這可不是待客之道。」歐南靖勾起唇角輕笑,這是他從快餐店出來後,所說過最長的一句話。

  「這……」這麼晚了,似乎──

  「怕我吃了你?」他輕佻地勾起她的下巴,唇角帶笑。

  「不是……」她避開他審視的目光,心虛地別開頭。

  「你不是答應跟我交往,幹什麼怕我?」他使勁扳回她的臉,微眯起眼盯著她,黑眸閃著危險的光芒。

  她歎了口氣,明白自己永遠爭不過他。「請進。」

  ***

  歐南靖步入屋內,反手關上門。他很快地瀏覽過她的房間──說房間並不為過,七坪多的房子,再簡單不過的擺設──一個小冰箱、一張矮四方桌、兩個抱枕,外加一張單人彈簧床平鋪在地板上,房間雖小,卻看得出她平日有用心整理,看起來窗明几淨。

  「呃……你坐床上好了。」她從來都不覺得這個房間像今天這麼小,他高大的身軀讓空間頓時顯得狹隘起來。

  他挑了挑眉,沒有異議,霸佔住她那張小得可憐的彈簧床,順手扯松勒緊脖子的領帶。

  「咖啡?」她詢問地看著他,順手由包包裡拿出上班時穿的套裝,理平順後掛在牆上。

  「嗯。」他瞪著牆上壁勾掛著的兩套深灰色套裝。

  就這兩套?他想到自己的衣櫃,單就西裝而言,五、六種顏色不說,數量至少也有一、二十套,還不包括那上百件的襯衫。她一個女孩子家,應該是愛漂亮的,竟然才僅有這兩套難看又古板的溝鼠色「制服」,換作是他,老早就喊救命了!

  床邊一個小木櫃上擺了兩、三件T恤,一件洗得刷白的牛仔褲……他一面思索,一面看著這個房間──

  「這個給你。」眼前遞來一杯香鬱的咖啡,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接過咖啡,見她手上也拿了一杯,並隨意地坐在地板上。

  「一個人住?」他啜了口咖啡,很香。

  「嗯。」

  「家裡還有什麼人?」

  她頓了頓。「媽媽,在屏東鄉下。」

  他又喝了口杯中黑褐色的液體,腦中飛快地轉著。「你在快餐店……」

  「做廚師。」看吧,問題來了。她不安地扯個抱枕摟在身上。

  廚師?「手藝不錯。」即使已經吃得很飽了,想起那嚼在口中的滋味,仍覺唇齒留香。

  「還好吧,比起大餐廳裡的廚子差多了。」她含蓄地笑了笑。

  「需要把自己搞得那麼累嗎?你白天還在公司上班咧。」公司裡並沒有任何一條規定員工不得在私人時間兼差,但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她空洞地看著手中的杯子,良久──「興趣嘛!而且下了班也沒事。」她僵硬地扯動嘴角。

  很顯然地,她沒有說實話;他並無心探究她的隱私,反正這不過是一場賭注。

  「搬來跟我一起住。」歐南靖突兀地打破一室岑寂,卻語不驚人死不休。

  「不要。」巧儂愣了愣,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

  「這房子這麼破舊,我不希望你住在這兒。」歐南靖聳起劍眉,她又成了第一個拒絕他的女人!

  「舊有什麼不好,起碼我住得心安理得。」人窮志不窮,他當她駱巧儂是什麼?

  搬去跟他一起住?他的壞念頭根本是昭然若揭。

  歐南靖盯著她半晌,突地露出邪惡的笑容。「你在想什麼?我可沒有包養情婦的打算。」

  一抹嬌紅染上巧儂的俏臉,她的心思被他赤裸裸地揭穿。

  「你在快餐店打工,月薪多少?」

  「兩萬五。」由於心虛,她有問必答。

  「你為我整理房子外加煮飯,我提供你一個輕鬆的工作機會和住處,這麼好的工作到哪兒找?」他提出誘餌,等著她自己往下跳。

  巧儂茫然地望著他,腦筋一下子轉不過來。

  「你每天要煮那麼多的菜,一天卻賺不到七百塊,還得負擔房租;搬到我那兒去,只需負擔我一個人的生活起居,不僅省下房租,還可得到較優渥的待遇,這種機會真的不是常常有的。」看她一臉茫然,歐南靖拿出做生意的口才,繼續鼓動她。

  駱巧儂咬了咬下唇,思索著他提出的優渥條件。「那……你肯付多少薪資?」

  雖然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並不是明智之舉,可是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對駱巧儂而言更是如此。

  「你覺得多少才算合理?」魚兒上鉤了,他滿意地收網。

  「付薪水的人是你,我哪有什麼資格說話?」她總不好說越多越好吧?

  看她一臉又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樣子,歐南靖忍不住輕笑出聲。「就十萬吧。」

  「十萬?」巧儂一聽到這個數字,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不夠?」明知她高興得要死,還故意弄擰她的意思。

  「不,夠了。」一個月十萬,扣除房租的開銷,等於每個月平空多了八萬五千塊,怎麼還會嫌不夠咧。

  「不夠了?那要多少你才會滿意啊?」歐南靖憋住笑,努力表現出一副很傷腦筋的樣子。

  「不是,我的意思是夠了,真的夠了。」駱巧儂一見他誤會,心急地解釋,直到見到他唇角不經意露出的笑,才知道自己上了當。「你取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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