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澄 > 警告親親逃夫 >
二十五


  最後他繞到客房,扭動門把——很好,她一定在裡面,因為門被人從裡面上了鎖。

  「綺雲,我知道你在裡面,開門好嗎?」敲敲門板,他做足了與她長談的心理準備。

  但回應他的只有三個字——靜悄悄。半點聲音都沒由客房裡傳出來。

  「綺雲,我清楚你心裡難受,但把自己關起來並不是解決的方法,你出來我們好好談談可以嗎?」拜託,她不是要經營他們的夫妻生活嗎?夫妻之間就是要不斷的溝通,她把自己關起來,形同自我封閉,他們還溝什麼通?通水溝還快一些。

  「我親愛的老婆,你該不會很心要我在客房外站一個晚上吧?」看了看地板,說他笨他還真笨,坐著不是比站著舒服點嗎?真是的,被孫婷仙這一亂,他的腦袋都打結了。

  他蹲了下來,盤坐在地上,開始對著空氣自言自語。「比較起來,你不是應該要比較相信我的嗎?幹麼聽孫婷仙那女人亂說?我早說過她不安好心,你就不信,看吧,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

  仰頭靠牆,他也有委屈要抱怨。「想想我還真不值,孫婷仙三兩句話就把我們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打破,你竟然會去相信她的話,我真的很難受——」

  空靜的房子,男人的低喃,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一幅畫;若要為這幅畫取個名稱——或許叫「曠世怨男」還挺相稱的呢!

  孫綺雲的腦子沒法正常運作,她抱著枕頭直視著窗外的月,一個月亮彷佛渲染成好幾個;她的眼好酸好澀,但眼皮恍似不會眨動似的,只是一徑兒緊盯著咬潔的月。

  門外傳來袁睿皓低低的傾訴,但她半個字都聽不進耳朵裡;不知過了多久,她看累了月,到底是怎麼睡著的她也不曉得,就這麼昏昏沉沉地睡到早晨,直到微涼的空氣將她凍醒。

  她感到四肢酸疼,腰酸背痛,只因連夜雜夢不斷,夢裡全是孫婷仙那咄咄逼人的嘴臉,讓她睡得極不安穩。

  她下了床,走到門邊猶豫許久。

  他走了沒?不會呆呆的在門外坐了一夜吧?

  將耳朵貼在門板上聆聽,門外沒有半點聲音,她才怯怯地將門拉開一條縫,眼眸對著門縫往外瞧——哪還有人影,外頭不就空蕩蕩的走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看了下手錶,八點中。平常這個時間,兩人早就出門趕著上班去了,或許他去上班了也說不定。

  歎了口氣,她意興闌珊地拖著疲累的腳步回房,果不其然,房裡沒有半個人,看來他真的去上班了。

  她呆滯地坐在床上好一會兒,無論如何就是丟不開孫婷仙所說的「陰謀論」。她望向梳粧檯,看到鏡中的自己——雜亂的發、明顯的黑眼圈,任她怎麼看都不覺得自己是個美麗的女人。

  她沖到浴室裡打開水龍頭,以手捧水不斷潑灑臉龐,然後以濕答答的手撥攏亂髮,再度審視鏡中的自己;她看了好久,哀傷地扯開一抹苦笑。

  「這麼醜的女人是我嗎?」她對著鏡中的自己問道,抬起手畫過鏡面,撥弄著自己皺緊的眉。「有錢難道是種罪過?如果可以,我寧可不要那些遺產,我只要我的爸媽回來,給我一個溫暖圓滿的家……」

  控制不住地,她在浴室裡嚎啕大哭。

  就讓她放縱這一次吧,讓她徹底的痛哭一場,然後再撥時間找出問題的癥結,她會想出解決這一切荒謬的方法,一定會!

  令人措手不及的是,袁睿皓竟然就此失去蹤跡,不僅沒有回家,連公司也沒去,半點消息都沒有留下,整個人就像被蒸發了似的,沒有留下絲毫可尋找的蛛絲馬跡。

  原先孫綺雲還理直氣壯,心想犯錯的是他,于情於理自己都是可以講話大聲的那個人,但他這麼一消失,換成她心慌意亂,一時沒了主意。

  人在驚惶失措的時候,只能求助親朋好友,而她的親人就只有孫朝威一家,可經歷了上次的「鬩牆事件」,她暫時不想和叔叔家任何一個人碰面,所以能聽她吐苦水的就只剩鄧英英和許貞子兩人。

  「啊?不會吧?!」許貞子是三個人裡最狀況外的一個,好不容易等到和孫綺雲約定的日子,想不到迎接她的竟是如此令人震驚的八卦。「我一直以為你們很恩愛耶,怎麼會到頭來一團亂咧?」

  鄧英英睞了這位新朋友一眼,有點無可奈何。「他們是很恩愛沒錯啊,只不過開始和過程出了點問題而已。」

  「欸~~」許貞子搔搔頭皮,以她單純的腦袋,不是很能理解鄧英英的意思。

  「可是開始和過程加起來,不就等於全部了嗎?」

  頓時,孫綺雲聞言停下攪拌咖啡的動作,瞠大了眼望著許貞子,而正好拿水起來喝的鄧英英被她的話嗆了下,連聲咳了起來。

  「貞子,你說話真是……一針見血啊!」孫綺雲一面忙著拍打鄧英英的背,一面不得不佩服貞子的慧黠。

  「啊?是嗎?」許貞子不好意思地傻笑。

  「嗯。」孫綺雲則是回以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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